韩、方二人如何肯信,大怒之下,拂袖而去。半个时辰后,两人又转回来,二话不说,用锁链锁了伍东魁,径自将他押到县衙。 林知县坐在大堂上,一拍惊堂木,大喝:“大胆刁民,你口口声声说要悬赏捉贼,岂能说赖就赖?伍东魁,你若不交出二十万,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伍东魁哈哈大笑:“伍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曾说话不算话过?但这二十万我是不会拿出来的,其中的缘故,两位捕头自然明白,想必林知县也心中有数吧?” 林知县脸色大变,冷笑道:“大胆,竟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来人呀,给我重打八十大板。” “何必要用板子?”伍东魁大声说,“听说衙门新添了一件刑具,叫木手刮肉,堪称一绝,小儿已经领教过了,何不在伍某身上再试一次?” 官逼民反 众人闻言大惊,林知县恶狠狠地瞪着伍东魁,说道:“一派胡言!什么木手刮肉?” 伍东魁哈哈大笑,说道:“知县大人恐怕和绑匪是一路的吧。三年前,大人听说我家有玉麒麟,曾要求一看,被我拒绝了,想必一直念念不忘。我伍某人施饭舍粥,为百姓所拥戴,料想大人也看不顺眼。绑架我儿,一方面大人是想得到玉麒麟,另一方面恐怕是想借机报复伍某。” “大胆伍东魁,竟敢诬蔑本官,你有什么证据?” “开始我没有怀疑过你,”伍东魁说,“据我所知,朝廷发放的赈灾银两,全都被你们私吞了,但伍某敢怒不敢言。我只是可怜百姓,为了救活几条人命,不惜散尽家财,本以为此举可以替你分忧,不想却招来了仇恨!” 伍东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看到我儿身上的伤痕时,什么都明白了。先前我曾亲自去木匠铺为小三子打造棺材,恰好看到王木匠拿着一双木手,正准备送往县衙,那木手制作精细,巧夺天工,所以我的印象极为深刻,如今看到我儿遭受木手酷刑,终于知道这木手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林知县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本县穷尽心力,发明出来的‘搜神手’。任他是钢筋铁骨,也抵不住这木手的三搓两刮,实在是绝妙的刑具啊。不过,这算不得证据,你怎么肯定令郎的伤一定是木手弄的?” 伍东魁恨恨地说:“看到我儿的伤后,我突然想起了小三子临死前的样子。当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现在我终于知道,他是想告诉我,绑匪就是韩捕头啊。” 韩捕头结巴地反问:“他……他……咬断……鞋(舌)头,怎……么就……能到(告)诉你鹅(我)的身份?” “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你是个天生的混蛋,老天让你少长了半截舌头,让你说话跟放屁一样,”伍东魁鄙夷地说,“所以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想暗示我,你就是杀他的人。可惜了小三子,竟死在你这杂种手里。” 林知县放肆地大笑:“你够聪明,这么说,玉麒麟根本就是在你手里,只是你不想交出来吧?” “你错了,”伍东魁长叹一声,“我家虽号称竹河首富,但近年来赈济灾民,开销庞大,早已无力支撑。半年前,我已将玉麒麟变卖,换回银两救济灾民。否则,我一定拿它来赎回我儿。” 林知县愣了半天,凶狠地说:“既然你知道是我们设的局,你还想活着出去吗?来人,伍东魁以赈济灾民为名,收买人心,意在图谋不轨,谋反朝廷,经本官查证属实,将其收监。” 伍东魁被押入大牢,他买通狱卒捎出话去,让儿子伍知书尽快带领家人逃离县城。 可正当他担心家人安危之时,却听见外面一阵大乱,接着就是差役们狼哭鬼嚎的声音。不多一会儿,冲进来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打开牢门,喊道:“伍老爷,林知县和他的爪牙已经被我们打死了,连你这样的善人他们都容不得,干脆,咱反了吧。” 伍东魁思索片刻,无奈地摇摇头,说:“官逼民反,那就反了吧……” (题图、插图:黄全昌)□ 上一页 [1]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