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1岁,艾柯卡才知道他们是意大利人。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们是来自另一个国家。但他并不明白那个国家叫做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他曾经在一幅欧洲地图上认真地去寻找叫做达哥和渥普的地方。
在那些日子里,住在一个小城镇里的意大利人,都会知道去隐藏一些什么。住在艾灵顿的人差不多都是宾夕法尼亚的荷兰人,他小时候,常把许多误用的东西当作与众不同,有时候他会跟叫他名字的小孩子打架,但是,艾柯卡总是把他父亲的警告记在心里:“如果他块头比你大,千万不要回手,要你的舌头代替你的拳头,想办法道歉。”不幸的是对于意大利人怀有偏见的不只是与他年龄仿佛的儿童。甚至包括一些老师也低声慢语地叫艾柯卡“小渥普”。毫无疑义,这是对意大利移民的轻蔑语。当他上三年级的时候,他的人种问题就在1933年的6 月13日那天到来,因为6 月13日是圣安东尼日,在他们家庭,它意味着是一件大事。他母亲的名字是安多伊妮蒂,而安东尼是他的中间名字。因此每年6 月13日这一天,他们家里都要举办一个大型晚会。为了使这个晚会引人注目,他母亲总要烘烤比萨饼,它是意大利的一种大馅饼。他母亲来自那不勒斯,而那不勒斯又是比萨饼的发源地。直到今天,他母亲在乡下所做的比萨饼仍是世界上第一流的。
那年,他们跟朋友和亲戚们,有一个特别棒的晚会,像往常一样,准备了一大桶啤酒,艾柯卡当时只有9 岁,也破例地被允许痛饮一番,只是在严格的监督下喝,也许这就是他以后为什么在高中和大学里从未酩酊大醉的原因。在他们家里,酒精饮料是可接受为生活的一部分的,但要求要适度。那个时候,在美国这个国家比萨饼可说是默默无闻,自然,作为美国的拿手食物之一,要算是汉堡包和炸鸡。
晚饭后的次日早晨,在学校里艾柯卡开始向其他小孩子夸耀:“喂!
昨晚有个热烈的晚会。“
“喔,是吗?”有人问道,“是何种晚会?”
“一个比萨饼晚会。”他回答。
“一个比萨饼晚会吗?那是哪种笨蛋达哥话。”于是他们开始嘲笑起来。
“等一下。”他说,“你们这些家伙喜欢馅饼。”艾柯卡知道它们都是非常油腻的,因此他知道他是站在绝对有利的地位。“嗯,那便是所谓的比萨饼了。它是一种由番茄做成的馅饼。”
当艾柯卡占上风时,他应该停止了,因为他们现在有点歇斯底里,他们对于艾柯卡所讲的一点也不懂,但他们知道,如果它是意大利语那一定是坏的。对于整个事件,惟一有利的是它发生在接近学年的尾声。
比萨饼插曲随着夏天的过去而被淡忘了。
但艾柯卡从未忘记这件事。那些家伙吃舒服来馅饼长大,但他从未嘲笑过他们用糖蜜馅饼当早餐。在他们班上,他并不是顽固的惟一牺牲者,事实上同时有两位犹太人的小孩,他跟他们两个都非常友爱。桃乐斯。华沙总是班上的第一名,而艾柯卡则是第二名,另一位犹太人的小孩,贝拉米。苏士曼是一位戴着一顶黑帽和留有胡子的希腊正教犹太人的儿子,在艾灵顿,苏士曼家被认为是流浪人。其他的小孩们跟这两位保持距离,就好像他们患有麻风病似的。最初,艾柯卡并不了解,直到他三年级的时候,他才知道。身为一个意大利人,他被看作比犹太人的小孩高一等,可高得并不多。一直到他上高中的时候,在艾灵顿,他从未见过一个黑人。很不幸,在艾柯卡离开艾灵顿之后,他目击过许多带有偏见的行为,这一次它不是来自于上学的孩子而是来自于汽车业中,一些有地位的人。1981年,当他任命克莱斯勒的副主席葛洛德。格林华德时,他知道对他的指派是无先例可循的。直到那时未曾有过犹太人达到这三大汽车制造厂的上层,艾柯卡不相信,在他们当中会没有一个够资格的。
从孩提时代起,艾柯卡就记得某些插曲,迫使他用成年人的世界观来加以考虑。当他上六年级时,他参加了一次学生巡逻队长的选举。巡逻队员都系上白色皮带,配有一个银色徽章。但是队长和副队长则可穿上特制的制服和配上特殊的徽章。在小学里,学生巡逻队的队长是相当于高中的总指挥的。只因为他梦想着那种制服配那种徽章于是就决定去竞选队长。
谁知道当投票揭晓时,他以20票对22票的两票之差败给一个小孩,心里不免感到苦涩和失望。第二天艾柯卡在本地戏院里,欣赏着周末下午的日场戏,那是他们经常去看汤姆。密克斯的电影的地方。他前排坐着他们班上块头最大的小孩。他转身过来看到了艾柯卡,“你这个笨蛋,你落选了。”他说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笨蛋呢?”艾柯卡说。
他说:“因为班上只有38个小孩,却有42个小孩投票,你难道不会发现这中间有什么秘密吗?”
他的对手在投票箱做了手脚,艾柯卡便去找老师,告诉她有些小孩投了两次票的情况。
“过去就算了。”她对艾柯卡说,是她把此事掩饰过去了,她不想闹出任何丑闻,那件事对他无疑有着很深的影响。那是艾柯卡第一次遇到的一个戏剧性的教训,他从中认识到人生不是永远公平的。
1. 风湿热的侵袭
即使如此,学校对于艾柯卡来说也是一个快乐的地方。他是一个颇为用功的学生,同时他也许是老师心目中的宠儿,他们总是挑他去把黑板擦干净,要不就是按上课铃。如果你问他,大学或研究所里的教授的名字,他说不上三四个,但对那些在小学或高中塑造他的老师们的印象却是十分清晰的。
在学校里,艾柯卡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去沟通彼此间的感情。蕾菠小姐是他们九年级的老师,她规定他们每个星期一早晨要交一篇500 字的论文,周复一周,他们必须去写那讨厌的文章,可到了年终他们已经学会如何用写作来表达他们自己的思想了。
在课堂上,她会从《读者文摘》上找出词汇,并以此作游戏来测验他们。事先没有任何预告,她便把它从杂志上割下来要他们作词汇游戏。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艾柯卡形成了一种良好的习惯,直到今天,他仍饶有兴味地在每期《读者文摘》上寻找生字表。
经过几个月的这种测验后,他们认识了许多字,但是他们仍然不知道如何去把它们组合起来。那时候,蕾菠小姐开始要他们作即席讲演。
对于这个,艾柯卡自认为比较擅长,于是他就去参加辩论队,它是由教他们拉丁文的老师米吉尔。派克斯先生倡导发起的。他不会忘记那是他学习演讲技巧和学会如何独立思考的地方。
对于当众演讲,起初,他快吓死了,他非常紧张,心里像藏着个兔子似的。直到今天,在他演讲之前,他仍然有一点神经质。但是在辩论队里积累的经验是重要的。有完整的思绪,但如果不能把它们加以运用,那么你的脑子将无法带你到任何地方,这样你就不可能畅所欲言。当艾柯卡14岁时,他开始通过像“资本惩罚应该被废止吗”那样的双方辩论来磨炼他的辩论技巧。那是1938年的热门争论,辩论的每一方至少要发言25次。
有一年,艾柯卡因为风湿热而病倒了。第一次他产生一种心脏悸动,因为他害怕,有时他几乎失去意识。他甚至担心他的心会从他的胸部怦然跳出来。医生说:“不要担心,只要把一个冰袋放在上面就好了。”
他惊惶地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把这宝贝冰袋放在胸上呢?
我肯定是快要死了。“那时,确实有人死于风湿热。在那个时候,要把传染病从你的关节内逼出来,要用桦树皮制成的药丸来治疗。药性非常强烈,因此每隔15分钟他就要吃中和带酸性的药丸,以避免呕吐,今天有了抗生素,这种桦树皮药丸早就给淘汰了。
不论怎么说,风湿热对于心脏总是一种威胁。但艾柯卡却是幸运的。
虽然他的身体减轻了大约40磅并且躺在床上有6 个月之久,他终于完全康复,但他决不会忘记,那些粗糙的托板以及用白桦树油沾湿而填塞的棉花,以便减轻他膝盖、脚踝、手肘和手腕上那种恼人的痛苦。他们实际上是通过在外表给你严酷的烧伤来减轻内在的痛苦,今天听起来,似乎有点原始的味道,然而那样确实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在艾柯卡生病之前,他已是一位相当不错的棒球员。就像大多数的男孩们一样,他梦想能在主要的联盟里打球。可由于长期疾病缠身,他的梦想破裂了。于是他只好放弃棒球运动,开始下象棋、打桥牌,尤其是扑克牌。他现在仍然喜爱扑克牌,和别人较量通常是胜多负少。对于何时利用优势,何时撤退以及怎样虚张声势来说,它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游戏,直到后来,它给艾柯卡的工作还带来了方便。
当他躺下来时,他就发狂似地读每一样能拿到他手上的东西,尤其喜欢约翰。欧哈拉的故事。他的姑妈带给他一本《沙玛拉之约》,在那时候,这是一本内容非常肮脏的书,当医生在他床边看到它时,急得几乎跳起来,他认为这决不是一个患有心脏悸动病的十几岁的男孩所应该阅读的东西。
几年以后,当吉儿。喜依就《先生》一书来访问他时,吉儿。喜依凑巧提到《沙玛拉之约》,他指出,它是一本有关企业主管人员的小说,同对问艾柯卡是否认为它已经影响他对职业的选择。关于这本书,艾柯卡所能记得的是它使他对性感到兴趣。
他通读了他应读的教科书,在高中,每年他都是以班上的前几名的成绩结业。数学全都是甲等。他参加了拉丁俱乐部,被评为拉丁俱乐部里表现最好的小孩,因而赢得一个奖,40年来,他未曾用过一个拉丁字,这对他的英文词汇确实有所帮助。
做一个好学生,这对艾柯卡是十分重要的,但仅仅是好学生还不够。
于是他经常地参加课外活动。在高中时,他在戏剧俱乐部和辩论社团里都是活跃分子。病愈后,他不能参加激烈的运动,只好到游泳部去,身边带着毛巾,不时帮忙清洗游泳池。
在七年级的后半期,艾柯卡开始对爵士乐和即兴式爵士乐感兴趣。
这是大乐团的时代,他和他的朋友们,利用每个周末,去聆听大乐团的演奏,通常他只是听,虽然他很擅于做交互单脚跳跃和单足舞。他们有时去艾灵顿的帝国舞厅和在宾夕法尼亚州波茨坦的阳光小河舞厅。当他能够负担得起的时候,他就溜进设在纽约的宾夕法尼亚饭店,尽情地享受一番。在那些日子里,音乐可以说是他的生命,他不仅订阅了《强拍和节拍器》杂志,而且认识所有主要乐团中每一个团员。此时,他已经开始玩次中音萨克管。在学校乐队里,他甚至被指定吹奏第一喇叭。但他放弃了音乐,以便有机会进入政治圈。在上七年级和八年级时,他想当班长的愿望实现了。在九年级时,他竞选全校的班联会主席。他最好的朋友吉米。雷比,算得上是个天才。他成为艾柯卡竞选活动的干事,他创组了一个颇为精干的政策机关,结果,他赢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使艾柯卡非常兴奋,套用一句专门术语来说,他真的成为热门人物了。
艾柯卡一经当选,便与他的拥护者们失去接触。他自认为是一个鹤立鸡群的人,于是他开始表现出自傲。当时他尚未学到现在他所知道的,那就是沟通能力决定一切。这样一来,到第二学期,他落选了,那是一个可怕的沉重的打击。在学生联合会里,他没戏可唱了。似乎他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因为他忘了握手和友爱。
虽然有这么多课外活动,但他在一个有900 多人的年级里,仍然以第十二名的成绩毕业。他父亲的反应是:“为什么你不是第一呢?”听到他这种问话,让人以为他失败了。
到他准备上大学时,他有一个坚实的基础,那就是阅读、写作和公开讲演,以及良好的归纳能力,凭着这些,艾柯卡获得了成功。
几年之后,当他的孩子们问他要选什么课时,他的答复总是先学好一门艺术,他以为重要的是在阅读和写作上必须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难道不是吗?
2. 未能参战的遗憾
在艾柯卡上四年级时,日本突然袭击珍珠港。罗斯福总统充满激情的演讲把他们惹怒了。整个国家都动员起来,重整旗鼓。一夜之间,整个美国突现活气,团结的气氛十分浓厚。自从那个危机之后,他形成一种观念:除非人民团结起来,否则就不可避免地遭到不幸的打击。
1941年的12月,像大多数的青年人一样,艾柯卡迫不及待地想加入军队,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几乎置他于死地的疾病,拯救了他的生命。
他在体检时被分类为4 ,那意味着他不能参加空军而在战场上打仗。虽然他的病已经痊愈了,自我感觉极好,但陆军已经决定不收任何有风湿热病史的人。可是他并不觉得有病,而且两年后,当他为了人寿保险再次去体检时,医生却对他说:“你是个身体健康的青年人,为什么不应征去海外作战呢?”
他的同学大都被征召入伍,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已经死亡。艾柯卡他们是四二年级的,十七八岁的孩子们进入海军陆战队的新兵营,然后直跨大西洋,那里德国人正在屠杀他们。到今天他有时翻阅他高中的年鉴,对于所有出自艾灵顿高中为保卫民主而在海外失踪的同学们,心里感到极度悲伤,他怀疑他们是否都已离开人间。
第二次世界大战根本不像对越南的战争,年轻人也许并不完全了解当国家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不能为国家效力,心里该是什么样的滋味。怀着高度的爱国心,艾柯卡只想有那么一天,驾驶一架轰炸机飞到德国上空去报复希特勒和他的军队。
在战争时期,因病不能参战,似乎并不光彩,艾柯卡开始把自己当作一个次级公民。他的大部分朋友和亲戚们,纷纷去跟德国人作殊死战斗。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美国的惟一没有参战的年轻人。他只能做他惟一能做的事,那就是埋头于书本中。
此时,他对工程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他开始调查几所精于此领域的大学,普度大学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之一。他希望在那里申请一份奖学金,当他没有被批准时,他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裂了。此外卡尔狄克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康奈尔大学和理海大学也都不错。他最后选择理海,因为它距文灵顿只有半小时的乘车路程,他可以不至太远地离开他的家。
理海大学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伯利恒城,是伯利恒钢铁公司的卫星学校,它的冶金学系和化工学系排名在世界前列。任何学生在他大学二年结束之前,没有保持足够高的平均分数,都会被礼貌地请求离开。他每周6天都有课,包括一科在每周六早上8点的统计学课程。对这门课,大部分人都感到头痛,可他却得到甲下级成绩。并不是他精于统计学,而是正当其他人因为周五熬夜而睡过头时,他却早已开始听课了。
艾柯卡并不否认他在大学完全没有嗜好。他喜欢来点恶作剧,有时也参加足球比赛和啤酒晚会,有时到纽约和费城去旅行,那里他有几个要好的女朋友。但是战争在进行中,他没有心情去混。当他还是小孩子时,他已学会如何在放学后先做家庭作业,以便晚餐后他有足够的时间玩耍。可上学时,他懂得如何去专心致志,以及如何在没有收音机和其他分心的事情的情况下来读书,他经常提醒自己:“此后这3 个小时,我要潜心专注在这件事上,而当那3 个小时来到时,我就把工作收起来,安心去看电影。”
3. 成功的要诀:善于利用时间
如果想在事业上,甚至其他任何地方取得成功,艾柯卡认为关键在于专心致志和善于利用时间。自从上大学以来,他在整个星期里,总是努力地工作以便周末有空来陪伴家人并尽情玩耍。除了真正危机时期,他从未在周五晚上、周六或周日工作过。每星期日晚上,他就要预拟一周要完成的工作计划。这是他在理海大学形成的习惯。
对于许多不能控制自己按计划工作的人,他经常感到惊讶。有许多主管人员,总是带着骄傲的口气对他说:“小兄弟,去年我是如此辛勤地工作以至于没有休过一次假。”其实,那并不值得骄傲。他心里总想回答他:“你这笨蛋,你的意思是你能负责一个8000万元的计划,难道你不能从一年中有计划地抽出两个星期去和家人到外面找寻快乐吗?”
如果你想好好利用时间,你必须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然后潜心贯注地去做,这是艾柯卡在理海学到的另外一课。第二天也许他已经有 5堂课,包括一堂他看起来最呆板的口头测试,他必须作准备。任何人想要在企业上成为解决问题的能手,首先必须学习如何去建立优先顺序。
在大学时,他必须估计在一个晚上他所能完成的事情。在企业界时间观念更加重要。
根据他的经验,在人生的早期,就必须学会积极地思考,必须建立优先顺序并且善于利用时间。正式的学习,能够教给你一大堆,但是人生的许多重要技巧,你必须靠自己来掌握。
4. 父亲的激励
在大学中使艾柯卡得到帮助的,不仅仅是他专心致志的学习能力的培养和提高。同时,他也是幸运的,因为愈来愈多的同学被征召入伍。
理海的班级变得愈来愈小,一位习惯于教一个50人的演讲课的老师,突然教一个5 人的研究小组,于是他得到一个非常独特的大学教育机会。
因为在小的班级里,每个人都会得到许多关注。一位教授说:“告诉我,你为什么做那个机械设计问题的研究,我会帮助你成功的。”由于这样,他们受到极佳的训练。
同时他受到来自他父亲方面带有压力的激励,这种压力,在移民家庭中,可以说具有典型性。任何小孩只要运气好,能够上大学,就能期望去弥补他父母教育的缺陷。艾柯卡必须想方设法珍惜并且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在班上他必须名列前茅。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啦!在第一学期,他有一个特别困难的时期。当他未获得教务长的奖励时,父亲就针对他的问题教诲他。他的理由是他在高中是那么聪明,几乎以班上最好的成绩毕业。为什么才几个月就变得如此笨拙呢?他猜测他是在嬉戏胡混。艾柯卡实在无法使他了解,大学和高中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在理海,每个人的成绩都不错,否则他们就进不去。
大学一年级那一年,他的物理学考试几乎砸锅。有一位教授名叫柏格曼,是一位维也纳的移民,由于他的乡音太重,以至于艾柯卡几乎听不懂他讲的意思,而他的课又是主修机械工程的人不可缺少的必修课。
虽然在他的班里,艾柯卡遇到了困难,但一段时间以后,他总算和柏格曼成为好朋友。他们可以一同在校园里漫步,他不时给艾柯卡说明物理学的最新发展。对分裂原子,他尤其感兴趣。那个时候,原子分裂似乎还停留在科学虚构的领域。乍听起来就像是在听希腊神话一样,虽然艾柯卡尽力设法去听懂主要论题,但他只能了解他所讲的某些片断。
柏格曼有点神秘。每个星期五,他会突然地停止上课并且离开校园,一直要到下星期一才回来。时隔数年,艾柯卡终于知道他的秘密。他把兴趣献给了大自然。他过去经常花掉每个周末的时间,在纽约进行曼哈顿计划。就是说当柏格曼在理海教书时,已经着手研究原子弹。
虽然他们之间建立了友谊,得到柏格曼的个别辅导,可艾柯卡的大学一年级物理学成绩,只得了个丁等,这是他在理海的最低分数。
最后,艾柯卡干脆改变他的主修课,由机械工程转换为工业工程。
不久他的成绩开始进步。到了四年级时,他已放弃水力学和热力学等高等科学而转换到企业课程,像劳工问题、统计学,以及会计,对于这些科目,他学得更好,终于以甲下的成绩完成他最后一个学年。他的目标是以3.5 的平均成绩以便能够以高尚荣誉毕业,最后以比3.5 略高一些的成绩达到而且超过目标。据说,他们这一代是具有极大的竞争性的,从上述不难看到他们所作的努力。
除了所有的工程和企业课程以外,在理海,艾柯卡同时攻读了4 年的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当他说道,这些也许是他在大学生涯中最有价值的课程时,大概没有人会认为他在开玩笑吧!
在离校园大约5 里远的艾灵顿州的医院里,他们要花掉一个星期的三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用在精神病学这门课上。在这里,他们看到那些全是些躁郁病患者、精神分裂症患者以及一些剧烈型的患者。他们的老师是一位叫做罗斯曼的教授,看到他跟这些病人在一起,就意味着一位专家在战斗。
这一课程的重要性,并不亚于人类行为的基本原理。是什么使那个人受到刺激呢?这位女人是如何发生问题的呢?是什么使得沙米奔逃呢?是什么导致年过50的乔伊行动却像一位青春期的人呢?他们被介绍给一群新的病人,作为对他们的最后考试,布置给他们的作业是:在几分钟之内,完成对每一个人的诊断分析。
这一训练的收获使艾柯卡学习到很快地对人加以判断。今天他之所以能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中就能说出许多有关某人的事,原因就在这里。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技巧,因为一位经理人员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在于雇用适当的新职员。但是对于一位候选者,有两点却是无法从一次短暂的面谈中了解到的。第一是他是否懒惰;第二则是他是否具备了任何实用的知识,但愿有某种机器能够测出这种特性,因为它们能准确表达出一个人的成熟的程度。
5. 连续冲刺
艾柯卡连续8 个学期在理海完成学业,这期间,基本谈不上过什么暑假。只愿能如他父亲劝告他的那样,他可以花一些时间来闻一闻花儿的芬芳。但是战争正在怒吼着,同时他的朋友正在海外流血牺牲。他别无选择,只有全力冲刺。
除了他的功课之外,他参加了许多课外的活动。最有趣的是他花时间在校刊《橙与白》上的那段时间。他第一次被指派去当一名记者,任务是去访问一位已经装配好一台小型木炭动力车的教授。他猜想自己一定是写了篇相当动人的故事。所以被美联社所节录,同时在一百多家报纸转载。
凭着那篇故事的力量,他成为版面编辑。不久他便知道这是报社真实权力所在。几年之后,他在纽约时报上读到了盖伊。泰利斯的著作。
其中有一位编辑说道,最有权力的人,不是社论版的编辑而是负责标题和版面设计的编辑。作为版面编辑,他很快了解到大部分人不读故事,他们信赖的是大小标题。这就是说任何人来写这些标题,对于人们获得消息,都有很大的影响。此外他必须视版面有多少空间可以利用来决定每一篇故事的长度。他时常从一篇好故事中删掉2 英寸,以便利用那个空间来插放广告。他也知道如何通过标题和副题的使用来扭转他们的记者的注意力。几年以后,当艾柯卡被全国最有权威的报纸和杂志的版面编辑所接纳时,他更加认识到报纸标题的影响了。
6. 和福特的缘分
在毕业以前,艾柯卡就想为福特工作。他之所以开一部1938年巡逻型 60 匹马力的福特车,就说明他何以对这个公司感兴趣的原因。不止一次,当他正上山时,突然间变速装置的齿轮组就松了。在密西西州的底尔本的福特公司总部,一些无名的主管已经断然决定把一个V -O 型的引擎,降低到只有60匹马力,这样使用的燃料就经济得多。这的确是一个好的设想,可是它使车子只能适用于爱德华那样平坦的地方,而理海是建在一座山上。“那些人需要我。”艾柯卡经常对他的朋友们开玩笑,“那些把一部车子造得这样糟的人肯定需要得到帮助。”
在那个时候,拥有一部福特车,是学习有关车子方面所必须的。在战争期间,所有的汽车工厂都忙着制造武器,因而没有新汽车出厂,甚至备用零件也很稀少。人们经常通过黑市或者到废物堆集场去寻找它们。如果你那时幸运地拥有一部车子,你就会对它倍加爱护。战争使汽车缺少的程度是这样的厉害,以至于在毕业以后,他把那部福特车卖了450 元美金,他父亲买那部车子时,只花了250 美元,这说明艾柯卡干得很好。
在艾柯卡上大学时,汽油售价每加仑只1 角3 分,由于战争的缘故,汽油日渐短缺,凭一位工程系的学生,他拥有一张C卡,这意味着他学习的辛苦并不亚于参军打仗。它虽不像到海外去的那样爱国,但至少象征一枚荣誉的小徽章,说明有那么一天他对他的国家将有所贡献。
在他上四年级的那年春天,各方面对工程师的需求颇为急切。他大约有20个求职面谈的机会,后来他真的挑选到他理想的工作。
汽车是艾柯卡最关心的东西。因此他想进入福特,他跟公司的招募人员约定见面。令人难以置信,他的名字是林德。哈尔米顿。马柯米克—古德哈特。他开着一部马克1号的车子穿过校园,那是一部了不起的林肯大陆式的车子,看来它们就像是订做的。那部车子真使他兴奋,看到它华丽的外形,闻到它内部的一股香气,就足以吸引艾柯卡到福特工作。
当时福特的招募办法是,拜访50所大学,从每一所大学中选取一位学生。这使艾柯卡有一点难堪,如果依撒克。牛顿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曾是同班同学,福特就只能接受他们中的一位。马柯米克—古德哈特面谈了几位理海的学生,而艾柯卡是他为福特所挑选的一个,不用说艾柯卡多么欣喜若狂。
毕业以后,工作开始以前,他跟父母亲在新泽西州的西普巴坦度了一个短暂的假期。正当他们在那里时,他从理海的职业介绍指导员柏娜汀。连基那儿接到一封信。她附上一张名单,提供一个在普林斯顿作研究工作的奖学金名额,一项包括学费、书本和零用钱在内的补助金。
柏娜汀告诉他,每年这种奖学金只提供两个名额,她建议艾柯卡立刻申请。她说道:“我了解,你不打算上研究所,看起来你是很有把握的。”于是他写信去普林斯顿,详细询问那里的情况,他们回信要艾柯卡的成绩记录。紧接着,艾柯卡知道他已经获得了华雷斯纪念奖学金。
一进校园之后,他知道他就要呆在那里。他想拿一个硕士学位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突然间,他有两个极好的机会。他打电话给马柯米克—古德哈特,谈到他进退两难的处境,他告诉艾柯卡:“如果普林顿特需要你,你一定要去,并且在那里取得硕士学位,我们将在那里替你留下一个缺额,直到你毕业为止。”那正是艾柯卡希望他说的,艾柯卡感到幸福极了。
普林斯顿是一个愉快的读书的地方,和理海的狂热步伐比起来,它几乎是轻松的。他选修政治学还有一个新的领域——塑胶学。就像理海一样,由于战争的缘故,普林斯顿教师和学生的比率非常恰当。在他的教授中有一位名叫莫迪,他是世界上最有名的水力学专家。他曾经在大谷水坝和其他许多地方工作,在他的班里,只有他们4个学生。
有一天,艾柯卡去听爱因斯坦的演讲,对于他所谈到的许多事情,他并没有真正理解,但能听他演讲,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研究所距离高等研究协会不远,爱因斯坦在那里任教,艾柯卡时常看见他在散步。
他有3个学期的时间来撰写他的毕业论文,但他渴望着早日去福特公司工作,因此他在两个学期内就把它写完了。他的设想是用手设计并且建造一架流体动力计。一位叫做索南森的教授跟他一起工作。他们一起把它造好并且用钩子把它挂到一个通用汽车公司捐赠给大学的引擎上。艾柯卡通过所有的测试,完成了他的毕业论文,并且把它装订在皮套里。对此他感到十分骄傲。
当他回到底尔本时,林德。哈米尔顿。马柯米克—古德哈特已经被征召入伍。艾柯卡很后悔自己在普林斯顿时,忽略了跟他保持联系,更糟的是自己没有得到他书面上的承诺,以致等他完成普林斯顿的学业时,在福特公司里,没有人听到过他的名字。
不得已,他在电话里与马柯米克—古德哈特的上司鲍伯。当汉取得联系,并且向他讲述自己的困境。他说:“训练团结束了,我们已经招到50位成员。但是,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似乎不太公平。如果你能够立刻到这里来,我们将给你第51号。”第二天他父亲用车子送他到费城,在那儿他搭上红箭号列车,前往底特律去就职。那是一个整夜的旅行,因为他太兴奋了,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当他到达福特车站时,他背着一个帆布袋,袋里有50美元,走到外面碰到第一个人便问道:“到底尔本怎么走?”他指着西边说:“年轻人,大约向西走10英里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