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幼年时代,威尔伯·莱特和奥维尔·莱特就受到托斯顿·维布伦所说的“劳动天性”的影响。父亲米尔顿·莱特常在这方面鼓励他们,而从不指责他们把身上仅有的一点儿零用钱花在买工具、材料上的癖好。他还敦促孩子们尽量多挣钱来弥补他们创造性劳动所需要的开销。
他常对孩子说:“人们需要钱,是为了让他不成为别人的负担,有了这些钱那就足够了。”
莱特兄弟几乎在懂事的时候就对机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成年后的奥维尔每当向别人回忆自己童年生活时,讲的几乎都是与机械设计有关的故事。他常常津津乐道地回忆起在他5岁生日那天,在一大堆生日礼物中,他首先看中了一只回旋陀螺,尽管它支撑在刀形支承的刃口上,但仍能够保持自身的旋转和平衡。
莱特兄弟从小就对机械有着天生的爱好,从小就喜欢拆拆弄弄。他们尤其对一些旧时钟、磅秤最感兴趣。不过威尔伯比奥维尔长4岁,威尔伯常常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们交往。奥维尔也有自己的好友。在家里,两兄弟自然玩在一块了。玩些什么呢?奥维尔当然是全听小哥哥的。威尔伯常将街道上的破铜烂铁搬回家“研究”,奥维尔则跑前跑后,呼哧呼哧地用了自己吃奶的劲,帮小哥哥将这些“宝贝”搬回家里后院的小仓库。
一天,大哥路易和二哥洛林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大声嚷嚷:
“妈妈,爸爸来信了!”
谁知家里静悄悄的,除了小妹卡特琳娜安甜地睡在小摇篮里,就是满屋子散落着弯曲的铁钉、断落的发条、生锈的铁片以及一段段的铁丝,使人无从下脚。“妈妈!”路易转身面对屋门口喊道。
妈妈端着洗衣盆从河边回来,将衣盆一放下先进屋里看看小女儿,然后蹑手蹑脚地出来,接过孩子递过来的信。她看完信后,喜上眉梢,满脸笑容地对孩子们悄声说:“爸爸快回家了,预计后天就到。”两兄弟云雀般地欢跳着,吱喳着:“太好啦!爸爸带些什么礼物给我们?”
妈妈随即阻止孩子的叫嚷:“别把小卡特琳娜吵醒了,你们快去把威尔伯和奥维尔找回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过了好一会,两人陆续回家,告诉母亲,无法找到弟弟。
“在哪呢?”妈妈想了想,她推开厨房门,去轻轻叩小仓库的门,尾随她的还有路易和洛林。
“谁?”这是威尔伯的声音。
他们果然在里面!
“是爸爸!”妈妈学着爸爸的声音回答道。
“呵!爸爸回来了!”威尔伯和奥维尔兴奋地冲了出来。
“爸爸呢?”奥维尔拉着妈妈的裙子摆了摆,仰起脸,瞪着天真的大眼睛,撒娇似地问妈妈。
妈妈又粗声地说:“爸爸让你们快把屋子收拾干净!”
孩子们都大笑起来。
“威尔伯,我知道那一地的东西全是你的。爸爸后天就回家了,见到家里乱七八糟的,会不高兴的。”
威尔伯表示歉意说:“我马上就去收拾。”奥维尔则高兴地嚷着:
“爸爸回家罗!”
米尔顿·莱特身任牧师,要在附近的村落巡回传教。因此他经常出门在外工作,数周才能回家小住。每次回家,他都给孩子们带回礼物,并给孩子讲外面的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深得孩子们的喜爱,难怪孩子们老盼望爸爸回家。
奥维尔五岁时,母亲让他去上离家很近的幼儿园。每天早饭后奥维尔都很快地收拾好装束,乖乖地与妈妈告别,自己一人上幼儿园。到放学时间,他自然按时回家。当妈妈问到他学习怎么样时,他总是高兴地说一切都很好,可从来没有说过具体情况。那个月底,母亲来到幼儿园,了解奥维尔的表现。
“我希望我的孩子在这儿还守规矩。”母亲对老师说。
“什么?”老师吃惊地瞪着她说,“你知道,自从他来过几次以后,我一直没有再见到过他,我还以为你决定把他留在家里呢。”
有理智的母亲并没有马上责问儿子,而是细心地观察他两天。尾随他的行踪,发现他并没有上幼儿园,而是到离他们家不远的霍索恩街的一所房子里,去找他的小伙伴埃德温·亨利·辛斯玩耍。他们玩的东西或许可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富于“建设性的”,他们摆弄得最多的是辛斯母亲的一台老式的缝纫机。你看,他们正用一支羽毛向机器的注油孔里加水来润滑机械呢。
“米尔顿这次回家,应好好跟他商量如何引导孩子的问题了。五岁的孩子不上幼儿园,专门摆弄机械行不行?”母亲望着正在奔跑的孩子的背影,暗暗思忖着。
当风尘仆仆的父亲真的站在家门口时,迎接他的家人有妻子苏珊、老大路易和老二洛林。“威尔伯和奥维尔呢?”父亲环视屋里四周,问道。
“别提了,这两兄弟老不在家,威尔伯一大早就出去了,奥维尔被辛斯叫走了。”苏珊用围裙擦干自己的双手,接过丈夫的行李,向丈夫诉说着。
米尔顿激动地张开双手,将苏珊和两个孩子拥抱一团,亲亲妻子又亲亲两个儿子,并喃喃地说:“你们都好吧!快想死我了!”
这时奥维尔与好友辛斯正在卡莫基叔叔家里。因为卡莫基先生专门修理各种机械,店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器,这里就成了孩子们向往的地方。
卡莫基先生为人和蔼,对爱好机械的孩子们尤为亲切。可不,现在正不厌其烦地给奥维尔和辛斯讲机器的故事。
二哥洛林突然从卡莫基家的一扇窗户探进头来,大叫道:“爸爸回家罗!”奥维尔一蹦而起,连声喊着:“再见!明天见!”就出了门。
他们回到家中,父亲正在盘问威尔伯,但语气却充满了慈爱和关切。
威尔伯说:“安娜婶婶家的缝纫机出了故障,踩起来老是嘎嘎作响,她的孩子来叫我去看看。”
“修好了吗?”父亲微笑地问。
“我看来看去,什么地方都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的地方生了锈,我就在那生锈的地方涂点油。现在缝纫机踩起来就没有那种响声了。”
“这就对了,做什么事情都要下决心将它做好,就像你今天修缝纫机那样,要想方设法将它的毛病找出来。”父亲赞许地点点头。
“爸爸!”奥维尔一下扑到父亲怀里。父亲一把将他高高举起,小儿子顺手摸着父亲下巴上的胡茬,咯咯地笑了。
“5岁的儿子呀,你不上幼儿园行吗?”父亲将儿子放下,用手指刮着他的小鼻子亲切地问。
奥维尔瞪圆了小眼睛,望望爸爸,又望望妈妈,脸羞红了,小手不断摸着爸爸胸前的铜纽扣,忽然伏到爸爸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悄声说:
“爸爸,我讨厌幼儿园,我觉得每天与辛斯上卡莫基叔叔家看机器比上 幼儿园有趣得多。这件事我没有事先征得妈妈的同意。我错了。”
爸爸轻轻地抚摸着奥维尔的头发,又瞅了瞅在一旁微笑着的妈妈,意味深长地说:“爸爸妈妈希望你们长大能成为有作为的人。既然你们从小就像外祖父那样对机械感兴趣,我并不反对,不过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向妈妈说清楚。只要有道理,大人都不会反对。希望你们今后注意这一点,好吗?”
当老年的奥维尔与朋友们回忆起自己童年的这段生活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感谢父母对自己特殊的教育:充分相信自己的孩子,尊重他们的个性,热情鼓励孩子们追求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