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3年第9期

王鸣久作品 雨过天明和一枝白芍药(外一首)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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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半宿风雨,使窗前芍药
  
  ——零乱了多少?
  
  ——沉重了多少?
  
  隔壁少妇那嘤嘤啜泣已在风停雨消中,
  
  变成大滴大滴檐水,
  
  半天一落,半天一落,
  
  把窗下石板穿凿。
  
  ——老石头的痛楚被不断加深,
  
  且,有些空洞。
  
  白血病的白。小女儿的小。
  
  有啥别有病的有没啥别有病的没。
  
  我老妈在暗红灶前一声苍凉长叹,
  
  端着一碗热糕
  
  蹒蹒跚跚送到隔壁去了。
  
  那个女孩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银铃一样叫着,
  
  她银铃一样笑着,
  
  她一手摇着白芍药一手摇着红芍药,
  
  摇得妈妈不敢不笑。
  
  掬起青石板上水泡儿她轻语呢喃:
  
  太阳,太阳真美!
  
  而我分明听见,有什么东西
  
  ——已砰然粉碎……
  
  铿锵之铁
  
  风的大呼吸,光的扇形血,
  
  左边水深,右边火热。
  
  一个铁匠无言,两把大锤沉默,
  
  几粒星星在墙角,
  
  看世界沉稳如砧
  
  ——在等待一块好铁。
  
  好铁灼亮!像一块柔软的镝,
  
  眩然抽出火的花房,
  
  ——翻手舞于一片叮叮当当。
  
  这类似铁器时代的大婴儿时光,
  
  汗珠在欢笑,灵魂在欢唱,
  
  铿锵之铁,铁之铿锵,
  
  它的肌肉里的软正被一滴一滴砸出,
  
  砸成骨头的质量。
  
  一次次,太阳在盆边喝水,
  
  一遍遍,月亮在水中临盆。
  
  最后一瞬天地深沉,
  
  老铁匠叫柔情火焰用鲜红的唇,
  
  叼一把刀子给你,
  
  看你——为生命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