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2期

一滴泪里,深藏着什么?

作者:崔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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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现代文明的诱惑带来足够的浮躁时。酒绿了涉世的秋波,灯红了赤裸的筋骨,我还是把这块土地上的人牙。事当作奶和蜜,以用来保养我的诗歌圣体。
  诗歌作为心灵的呻吟与诉说,是苦难和碎片在灵魂中的闪光与呈现,是使生命和疼 痛无以复加的一种状态;它来自与外在世界的相撞,来自于灵魂本体的厮打和破碎,因 此,它无疑是对存在的言说,是对苦难的承担和对伤口的关照,并通过承受和传达,使存 在与本体的沟通成为可能。诗歌从来不带来什么,但它的确又带来了什么,首先是带给我 们以心灵的疼痛和震撼。我知道,一滴泪里,深藏着什么。我感知着深深的黄土、恩恩怨怨 的黄土和生长在黄土里的诗歌。我曾注意过各种诗歌流派,但大诗人艾青令我敬仰,他一 直是站在我诗歌身后的一棵大树。
  在我的诗里,容纳了一头老死在田地的耕牛、一杯喝了准许上路的米酒、一块父辈们 早已为他们选好的墓地……只要生活中平凡的事物进入我的内心世界,不管用哪种形式 再现出来,我相信,都是一种撞击、撼动和征服。就像我家门前的一条小河,发怒的时候, 就有可能带来灾难,而心平气和的日子里,常有一声声牛哞漫过。我只能给小河以全新的 命名了,它是故土的小血管,流淌着我的血型,甜也是歌,苦也是歌。
  有一位哲学大师说过,没有诗人能够使用比他更重型的装备和弹药了。诗人用天真 和不幸,用血的浓度写出诗的纯度,这便是一个诗人的归宿。渐渐地,我把诗歌写作从单 纯的情感和贫血的乡土中解放出来,让所认知的人和事,投入反省和抽象的意识里,并不 断推进诗歌写作。在生活、意志和人性三者熔铸的炉膛里,提炼诗思,挖掘诗性意义。如, 大地上一座断腰的桥、闲置的机床、进城的父老乡亲……已成为我诗歌的“所指”,它糅 合了我的“集体”意识,在与对人们生存、生命的现实沉思中,力求用现代诗歌的精神经 验,传达钟爱自然,钟爱一切美好的事物,钟爱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从而唱出让人深思和 觉醒的歌。
  作为汉诗写作的一种实验,挖地三尺,我也没能从生活的源头上找到有关逃避的理 由。从田野到城市,从信仰到艺术,一切语言所及的意识形态和生活细节,构建着我诗思 中“典型”意义的影子,即思想的火焰。“世界是我的表象”。当现代文明的诱惑带来足够 的浮躁时,酒绿了涉世的秋波,灯红了赤裸的筋骨,我还是把这块土地上的人和事当作奶 和蜜,以用来保养我的诗歌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