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6期
新月满窗诗已远
作者:温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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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新月下相拥而眠的时候,我把诗歌放在了什么地方?很 久以来,我们把这些超越诗歌的幸福放在诗歌里,已经制约了她对于 灵魂的支撑力量,在诗歌里用诗歌逃避那些需要以痛苦置换的幸福, 是诗人的懦弱,容易变成诗歌对诗人生活的深刻伤害。
我们因为诗歌发掘了多少隐匿已久的爱?我们又因为诗歌而转移 了多少隐秘的幸福?
如果不是爱的过程,如果不是痛苦蜕变为幸福的过程,如果不是 关照灵魂映像梦幻的过程,诗歌还能让我激动、思考点什么?然而,在 这些过程中,我的沉迷更多的是对现实生活的躲避,是企图在诗歌中 重建灵魂的故园。从骨子里来讲,自己总认为这是一种虔诚的、纯粹 的、艺术的生活状态,带有宗教般的自我安慰、自我澄净、自我忏悔的 文人情结。这种种沉醉的感觉持续了整个青春期,成了保护自尊、消解 伤痛的麻醉品。在诗歌精神中迷失是必然的,那些原始的、尖利的青春 热情慢慢冷却、钝化,甚至转入对痛苦的隐忍,对伤感的认同。
诗歌带给我的,除了隐蔽自己的希望和激情之外,还有对于生命 的蔑视。我常常在绝望的时候写诗,然后读自己的痛苦,对于期待已久 而又唾手可得的灵魂慰藉常常不屑一顾,安于命运的困苦与灰暗,这 是对生命的虐待,往往使自己拒绝或者错过了丰富生命的那些色彩。
所以,当那些曾经梦寐以求的幸福降临时,我突然感到了诗歌是那么苍白,除了那些伤情的回忆和婉转的暗喻,一个心神震颤的悸动足以穿越诗歌的尽头,带动我走出孤独的世界。我的激动无法自己,我是沿着诗歌走出了诗歌,是诗歌以及诗歌所沟通的爱意给了我重返青春的信心和勇气。打开锈迹斑斑的镣铐,以一个处子的心境,重新面对生活,重新找回少年时代的激情和浪漫,这注定了我的重生,也注定了我与诗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生死之缘。
在这扇挂着新月的窗前,我们拥抱的幸福也许与诗歌无关,但是,曾经的诗歌、曾经的痛苦,赋予了这份幸福以拯救生命的意义。诗歌与幸福的距离就等于生命中痛苦与欢乐的距离,我们跨越这些空间的过程,也许就是爱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