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7期
她,名叫沙戈
作者:阳 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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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根———个有着历史积淀的名字,她家所在地,隔一条小街,就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广场——东方红广场,又一个有着历史沉浮的名字。只是不论东方红或者不红,她更喜欢的是在夜晚面壁而坐。因为诗,面壁遂成为了一次次内心的祭祀,她知道祭祀是严肃的,需要净心净手,净心。窗外没有树是不是也可以冥想出一棵大树来?没有鸟,那就叫每片树叶都发出鸟的叫声?净手,她用千干净净的手摘下一片树叶,然后写上几句什么——好像请天空朗诵似的,再然后,听听音乐,看看墙上挂的朋友写的甲骨文——一个字也看不懂,却又耐看得要命,想想这些文字如果不是写在纸上,而是真正刻在龟甲上,斑驳笔画。由于凿痕而让人觉得古老,由于古老而让人觉得神秘,就如同时间,或许是沧桑的,她和沧桑的交往方式是握手二—当她自己握住自己的不愿松开的时候,回忆、渴望等等,难道能够拒绝于她吗?诗歌,难道能够拒绝于她吗?
“全绿了/不着边际的忧郁”——她是忧郁的还是不忧郁的?忧郁是病,诗人写诗就是自己给自己开药方,对症下药或者不对症下药,反正自己开的药自己吃。当然,也可以自己不吃,其实,开药是医生的事,吃药是病人的事,如果我无事生非坚持病人开药医生吃——容我忖度,也许我是在坚持一种诗的道理?艺术中的颠倒黑白——指驴为兔(放大了的兔子),指马为鹿(不放大也不缩小,宦官赵高——不是宦官也要颠倒他是宦官——为诗歌榜样),以及能指和他指、真指和假指……她望着自己说:“我用怀孕,结出秋天最后一枚果实”——我忽然想到悬挂的鸭梨——是女人模仿了鸭梨还是鸭梨模仿了女人,造物主自有明辨。秋色冥暗,树枝高处的一个鸭梨晃晃悠悠独自坐在风中,危险的女人,你的危险是一种悬念——悬念大师希区柯克像是位老园丁,在一棵悬挂着鸭梨的大树下打扫着秋天的落叶。
接着写。这篇小短文本来应该一气完成的,但是,昨晚又被朋友们电话催去喝酒,今天早晨坐在书桌前——昨天的落叶怎么又都长上枝头了?——“春天啊/作为谁的情人/等待我交出/最初的嫩芽”——落叶之后的嫩芽属于倒叙,喝酒是插叙,我喜欢插叙,一张张朋友的脸更像是插图,图文并茂的朋友们,我们一起坐在(生活的艺术的)大树上,女人是鸭梨,男人是苹果,不过苹果必须要有虫眼——虫眼是错误,没有错误的人谁敢和他交朋友呢——其实,有虫眼的苹果才更甜;再或者,男人是核桃,一脸沟壑,那叫深沉,核桃要砸着吃——来,我们划拳。
插叙插多了,有点儿喧宾夺主了。我不太好意思,她也许挺得意。男人喝了酒就不好意思了吗?女人喝了酒就得意了吗?估计是我说颠倒了,颠倒着说话多有意趣: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五灯会元》)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骑牛趁春草,背却少年爷。”(《五灯会元》)禅境,我等只能站在凹处高瞻远瞩。
颠倒完了,接着再说正话。
如果说忧郁或者不忧郁的她写出了颠倒黑白写出了具有悬念的诗歌,我更认为她是危险的有着“巫”的性质的女人。我也希望我所谈论的正是一位这样的女诗人。我想,她会的。
她,名叫沙戈。
栏目主持人:梅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