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11期
为根部培土
作者:刘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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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位诚实的果农,也许不必絮叨根部先于枝头的常识。
而我关于根部的话语,并非只针对眼花缭乱的诗坛,更多的是提起自己的警醒。
一个人选择了诗,不仅仅是选择了一种言说方式,而是选择了一种生存方式——或曰一种践约生命的方式。这种选择实际上更是一种“泄露”:对于深藏于一个人宿命中的存在本质与方式的泄露。
因此,诗写者最终的问题,不是“写什么”,可能也不是“怎么写”,而是你自身“是什么”——喷泉里喷出的是水,血管里流出的是血。你活到什么份儿,就写到什么份儿。还是那句老话:追求诗品与人品的统—。诗写的历程,首先是灵魂熔铸的历程。
此乃称“用生命写诗”。在此基础上谈技巧与操作,才不至于本末倒置。
以上就是我的“诗歌的根部意识”。茁壮根部,与硕果摇枝之间也许还有诸多曲折与跋涉,但这是令写作旺盛血脉、恒久生命力的惟一保证。
其实,一个人之所以选择诗,首先来自于他历万劫而不泯的率真与求真的健康天性;其次是超乎常人的敏锐的疼痛感,和一颗朴素灵魂对世界深切而悲悯的抚触。对于我,写作最直接的内驱力,则来自于对异化人性的传统价值和中心文化的不认同,是自觉地边缘化精神生存下人性的持守与抗争,是自我放逐中对丰美生命的积极吁求和无奈喟叹。
在这个消费主义时代,应警惕将诗歌沦为丧失心跳的把玩物,乃至狎亵品。
作为女性诗写者,我秉持“先成为人,才可以做女人”的存在逻辑,不在诗写中把自己超前消费成“小女人”。追求大气厚重的诗风,贴地而行的人文关怀,理性澄明的思想力度和视野高阔的当下关注;在书写形式上,追求情绪的内在节奏感和语词质地的强烈对比与碰撞。
以上是我初悟的诗写目标。但我深知自己还远未接近。我将继续为我的根部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