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12期
编诗琐谈
作者:林 染
字体: 【大 中 小】
《诗刊》社编的诗歌年选本,多次收选《阳关》的诗作,其它诗选本和曾经存在的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主办的《诗选刊》以及现在还在发展的河北作协办的《诗选刊》,也屡屡选刊《阳关》的作品。应该说,《阳关》综合性文学双月刊的诗歌在全国有着一定影响。
1981年《阳关》取得全国统一刊号伊始,我被调到杂志社负责诗歌编辑工作。近年自己虽担任了市文联领导职务,但并未脱离编辑岗位。一眨眼23年过去,我已算得上一位老编辑了。为了诗歌,大约我还得当3年编辑,一直干到退休。
进杂志社之前我是兰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名军垦战士,处在生活最基层。艰辛的人生磨炼和浩瀚的阅读以及自己本身的文学素质,构成了我的创作基础。那时我已在《人民文学》《诗刊》等报刊发表了不少诗作。其实素质和人生经历也决定着一位编辑的审美眼光。
我喜爱波动着现代意识和人性魅力的朴素、清新、纯正的诗作。在自然来稿中我注意到一首极短的、意味深长的诗,在压抑的环境中,青年作者感到十分憋闷,老想学公鸡打呜叫喊一声,我把这首诗放在了栏目头条。河南有两位青年女诗人——蓝蓝和杜涯,她们状写的乡野景物苦楝树、狗尾巴草里有着她们淡淡的、温婉的感伤,读来就不由己地被笼罩在一种宁静亲切的情绪里。我曾分别向她们约了几次稿。
据我所知,每家综合性文学刊物,来稿量最大的是诗歌。《阳关》的诗稿要占到总来稿量的70%以上,多年来一直如此。这可能与诗歌编辑的我兼有诗人身份有关。往往是,一份打印稿上的诗作有几百首。实际情况又是好诗太少。就《F日关》而言,在各种文体中,诗歌的选中率是最小的。稿酬很低的《阳关》尚且如此,高稿酬的一些刊物和报纸副刊的情况更不待言了。
大量的是强作姿态、空洞无物,或平庸不新,或学生腔或追潮调之类的东西。我注意到几位文凭较高、在诗坛上走正红的青年诗人,他们铺排着欧式的长句子,中间突然插入一句带有引号的好似大有哲理的话。他们的感情同现实的社会心理是那样格格不入。他们一味模仿20世纪70和80年代的希腊诗人,模仿皮毛模仿得太专心太使劲,显得洋得憋脚、滑稽得令人悲哀。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刊物竟会给他们提供整本的版面。
现在能打动人的诗作太少是现实,追潮追星、幼稚浅薄的编辑存在也是现实。
《阳关》没发过这类东西。我以我的眼光而不是以别人的也不是以潮流的眼光取舍稿件。诗坛上一些人为的争论也未波及到《阳关》。这些争论往往带有功利性,非诗的成份太多,是炒作。我曾应山西《都市》刊物之约在该刊发表一篇短沦《我们不关心这些》,其实绝大多数读者对争山头王的论辩没什么兴趣。
对于诗歌编辑来说,他最重要的责任是坚守真正的诗歌,而不是别的。
在功利性太强、商业气息弥漫的现实社会中,你只要稍稍思考一下就会发现,有的人较有名,你只知道他的名字,却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好作品;有的人作品极平庸,却不断上刊物上报纸,甚至经常获奖。所以你不必相信什么名不名的,保持住自己的判断力就是。
23年来,我认认真真处理着天南海北每一份来稿。我不拒幼稚,努力从新人来稿中发现闪光的东西。《阳关》有一个短诗栏:“当代短诗”,这个栏目的头条诗往往是不见经传的新人的意味深远之作。
《阳关》是远离文化中心的边远小城酒泉市的刊物,但它离作者、读者的心灵绝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