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16期

诗三首(一)

作者:沈 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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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老式的电话机
  
   对于老式的电话机
  就要扫掉灰尘
  请它出阁楼,属于它的阳光
  还给它
  久而不说话,它成了哑巴
  但我记得它曾呆在木房里
  把四面八方的话传达给乡亲
  话被人吸收或腐烂
  它的机芯完好无损
  摇一摇把手,可以吓跑麻木
  
   它叫鹫
  
  翔集在记忆的啼鸣
  聚积在天空
  我的仰望在上升
  它回来了
  运回家乡丢失的行囊
  
  它叫鹫,踩过我的头
  像云朵,因兴奋
  小溪爬上去,在上面贮藏
  
  鹫像我幼年晨读时的琅琅书声
  多次在草丛寻找
  却不知它已经跑远
  
  这里的天和水已经清洗一遍
  我的仰望在上升
  
  期待它的归来
  
  水纳位置不能空着
  水的位置不能空着,真的空了
  由另一批水去占据。青印溪就是这样
  每个位置不让给砂粒和石头
  不让给苍苍的芦苇,甚至一根稻草
  
  前面留下一个位置,由后面的水替代
  才使这条弯曲的小溪流淌不止,唱响的欢
  歌
  揉进晨雾和晚霞
  我失聪的耳朵,如今已经康复
  藏进儿子的呓语
  
  一丛丛绿竹伸入漂亮的倒影
  把根留在水中
  一群群白鹇发出集体的挽留
  也不能止住水的流动
  因为他们的位置不能空着
  
  读稿人语
  
  一部老式电话机里住着多少沉默的语言?像一小片云朵的鹫在小小少年的心灵中是怎样不知不觉飘远的?沈河执著于这种探究式的追问。不动声色中,审美空间被悄悄拉开,随着他“康复”的“失聪的耳朵”,读者也能影影绰绰地发现点什么。
  这几首诗简约而不单调,诗的汁液饱满欲滴。亲切、随和之中又有一股执拗的力量。
  ——李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