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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诗的家园

作者:宗 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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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曾经是人类文化的巅峰。中国人在幼年便开始背诵诗词,这大约是中华民族独有的精神特征。古代以诗取仕的方式也是带有强力性质的国家行为。政府和家庭历来重视诗育,国民爱诗写诗蔚然形成风气,长此,中国不仅诞生了世界级的大诗人,也成为泱泱诗国。
  诗已经渗入一个民族的灵魂、血液和骨髓。这么说恐怕不会过分。近代以诗取仕的方法取消了,但不等于诗商的丧失。家庭的诗教依然延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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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能以诗为生,然而爱诗成癖、视诗若命的人却大有人在。爱诗的人不可能都成为诗人,爱诗写诗的过程也是美好的。生活会多一些诗意的成分,可以提升人生的品位。
  为众多的诗爱者和作者搭建一个诗的平台,协助年轻的朋友塑造健康的人格,同时肩负起维护诗歌生态及诗学建设的任务,便是诗歌函授的初衷。《诗刊》创办的刊授学院和后来的诗歌艺术培训中心,虽不算最早的,却是全国规模最大、参加人数最多、坚持时间最久的诗歌平台。开办初期的二万余学员,曾让人措手不及,二十年时间坚持下来,需要怎样的爱心和耐力,又需要多少人付出自己的心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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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刊》和诗界同仁,用肩膀扛起这座诗的平台,分量并不轻啊!践行最初的诺言,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说过我是一架梯子,让年轻的朋友踏着我的背登上诗坛。这需要坚韧、容忍和自我牺牲。当每天都面对没完没了的诗和信,我埋怨过,后悔过,动摇过。
  为了诗,他们之中有的人节衣缩食,有的人变卖了妻子心爱的首饰,有的咬牙卖掉惟一养家煳口的耕牛,有的向亲友借钱作为来京的路费。他们只是为了赶赴一次诗的聚会,亲耳聆听心中景仰的诗人一次诗歌讲座。千里迢迢为诗而来,与诗亲近的追求和虔诚,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可见诗在他们的心灵深处是如何的神圣。我真心地尊敬他们,爱着他们,我不能放弃他们,如同不能放弃诗。
  诗是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是灵魂中安恬的憩所。我已经离不开他们了,足足六年的诗的友谊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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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读到他们的好诗,会让我的眼睛突然一亮。看见学员出版了诗集或获奖,我的心情和自己出版、获奖一样兴奋不已,正如望见奥运健儿登上领奖台,我也分享着一份如同自己的骄傲与快乐。近年来,一些学员成长为颇有影响的诗人,得到社会的认可。每一位编辑和辅导者都会产生一种做梯子的成就感。诗人不是培养的,靠自身的天赋和悟性。但谁又能离开梯子的辅助呢?他人的成就也是对梯子的奖赏和安慰。许多熟悉的面庞是一道诗的风景线,往事历历在目,依然亲切如故,令人振奋,值得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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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学员称之为家的诗歌平台,久经风雨而不晦,依旧焕发出青春的活力;一队诗的方阵,一个诗的家庭,在物欲横流的现实中艰难地前行。尽管多少有点悲壮。也许这是最后的坚守。
  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只有金钱;而爱诗的人什么也没有,只有心里的诗。诚然,诗与金钱兼得者也是有的,可惜是少数;物质美与精神美的统一自然好,却很遥远。两者不能兼得时,梦必须醒来。诗心如美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是洁身自好、自得其乐,也是一种德行。
  需知诗并非产生在物质文明的时代,中外闻名的英雄史诗却无一例外。二律背反的现象也许让我们寻找到安慰和坚守诗的理由。守护诗神就是守护我们诗的家园。所幸的是,诗坛及《诗刊》的这个平台,并不乏诗的传人。
  2004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