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4期

面对古老的村庄（组诗）

作者：王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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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古老的村庄
　　
　　一
　　
　　当思想析出晨曦，面对古老的村庄
　　我是否可以产生多种的想法
　　我是否可以先把村庄抹掉
　　在绚丽的平原上，在疯狂时
　　
　　就像用一个硬笔的笔画
　　我只用一个闪念即可把它勾去
　　就像在一幅沉滞的图画中
　　又擦出大片的空白
　　
　　二
　　
　　村庄只是一个词汇吗
　　在古旧的平原，苍老的村庄
　　裸露的树根比岁月还要遒劲
　　
　　我仿佛在随风飘摇的树叶中寄居
　　是否可以产生多种的想法
　　(这难道会有很深的寓意吗)
　　
　　为什么在大雪迷蒙之时
　　远隔千山万水
　　我还能看到村庄的屋顶
　　
　　为什么一些事物触到内心的空白
　　我又返上更高的树巅
　　向最初的来路上眺望
　　
　　你是否看到一种光芒
　　
　　诗人，你是否看到了一种光芒
　　正深入五月
　　你是否看到一种光芒正通过麦田
　　
　　诗人，你莫名的忧郁被击穿
　　这尘埃的光芒，这颤抖的麦子
　　仿佛一种力量在祭坛上喷射
　　
　　是什么样的命运这样沉重
　　麦田内在的能量仿佛欲望
　　将压低马车和岁月
　　
　　欲望通向哪里，命运通向哪里
　　狠心的天空，为什么要把一块浮冰
　　也要磨成一片锋利的金属
　　
　　有谁比麦田的心脏更疼
　　有谁去收割
　　这大地的光芒和欲望
　　
　　平原的九月
　　
　　一粒玉米必然是穿过了泥土
　　一粒玉米必然是神奇的
　　把平原的九月再现
　　哼着小调的人在他的嘴上远游
　　一个人在内心
　　必然是构筑了庭院和宫殿
　　
　　平原的九月神恩普降
　　祥和走上额头，云朵绘出锦缎
　　隆隆的车辇在高空中奔驰
　　大地的宝藏凝聚为万物
　　九月的果蔬被太阳
　　运往河岸和远方的城镇
　　
　　一粒玉米，一粒沙中的黄金
　　一粒玉米，惟一可以把握的韶华
　　一粒玉米，比韶华还要光灿
　　一粒玉米使血液继续奔走
　　孩子永不回头，一粒玉米闪耀
　　指引天空的星座和大地的灯盏
　　
　　多年前的静寂
　　
　　多年前的静寂有赖月亮的照耀
　　月亮不是赞美，是莅临
　　是村庄的过客。村庄不是衰老
　　村庄是缺少有思考的杨树
　　是缺少穿过灌木的通道
　　一条风沙遮蔽的道路阻陷着车轮
　　我心中的黑马压抑着激情
　　夜晚返入寂静，旧梦重复开始
　　一盏油灯像是智慧
　　回答着月亮和以前多年的星空
　　
　　鲜花盛开的村庄
　　
　　一
　　
　　在鲜花盛开的村庄
　　我的妹妹在盛开
　　在水边的一朵桃花上
　　我看见了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
　　她是村庄的福分
　　她是泥土的光泽和芬芳
　　她是时光对爱情的献礼
　　
　　在落英之前，我返回村庄
　　我的妹妹
　　在梦中曾痛饮那泉水
　　
　　二
　　
　　万花从中，她是灯盏般的一朵
　　在季节之外照亮了我的季节
　　我无限向往和热爱
　　我无限靠近
　　在村庄进入现实的一刻
　　
　　一串大鸟儿在瓦檐下
　　湿漉漉地飞出
　　阴历的三月顿充雨意
　　水为镜……
　　
　　水是流动与明亮的生命
　　水是对花朵的颂歌
　　我无限赞美之际
　　我的妹妹返身穿过落英
　　
　　只有到现在
　　
　　只有到现在，我才感到
　　麦田在收获完之后
　　多少也有些岁月的沉寂
　　
　　而留下的麦茬等待一场暴雨
　　它们在沉闷的灼烫中
　　渴望着腐烂
　　
　　很多的时候，我见证过麦田
　　我知道麦田的华美
　　在一顶草帽之下，有人望断了平原
　　
　　而今我要望断乡村的农人
　　当他们把收成搬回庭院
　　当夜晚把鸟雀收回树林
　　在村庄之内，收获带来疲惫和茫然
　　一定会有一位终生的农人
　　在内心显示比麦田更大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