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4期

低声吟唱，或被花朵听见（外二首）

作者：北　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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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歌在远方唱
　　时在无限的静中
　　像旧画布上轻轻摆动的梅花
　　
　　三月三　布谷鸣三声　杏树开花
　　六月六　雄鸡叫六遍　麦粒归仓
　　九月九　雁翅扇九下　游子思乡
　　腊月里　雪花纷纷飘
　　　 落在故乡的田野 　看草木荣枯更替
　　落在北方的河面　 随流水行吟江湖　 最后的雪花　 经受了阳光晒过来的一阵疼
　　　 时间之花散开。低吟，再轻些　 杏花是姐姐　 桃花是新娘　 小脚踱步的奶奶是什么花
　　
　　我忆起她带着桃花的笑颜
　　点燃迎春的爆竹
　　再把梅花状的豆油灯一一挑亮
　　飘逝的灯花
　　像她脸上流动的短暂幸福
　　瞬时熄灭
　　
　　夕　照
　　
　　绵羊上山坡
　　断崖上 山羊呼应
　　泉水流响
　　谷地徘徊的山雀
　　被梯坡上滑升的夕光拉高
　　
　　羊群上了山顶
　　跟着落日后面
　　午夜里 它们像雪花
　　沾满人间的尘埃
　　
　　梦里少年
　　依旧朝正午的泉边奔跑
　　
　　这时候
　　姐姐就站塬边
　　像一身紫花的树
　　红的、白的云朵从她身边浮过
　　雁影掠过泉心
　　月亮仍在路上。我的姐姐
　　
　　那边塬上的一棵梨树
　　暮色里，三个跑进院门的孩子
　　喊她：妈
　　
　　闪着光
　　
　　半山坡—上一棵枯杏树闪着光
　　还有灶膛火映红的姐姐添柴的的一只手
　　
　　嚼着干草思水的牛眼角的一滴泪闪着光
　　还有闪进牛圈门口的父亲半张脸上一道皱
　　
　　窑顶上被风吹乱的瓦片闪着光
　　还有绕过东庄的马莲河滩上一堆鱼鳞
　　
　　母亲出嫁时压在木箱底的小铜镜闪着光
　　还有我小时候埋在门槛下的——颗乳牙
　　
　　大佛寺里几幅镀金的额头闪着光
　　还有乡民们一直读不懂的一本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