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5期
又是春天的开始
作者:谢 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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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诗歌无大事,人们却经常谈论它。旁人谈论归谈论,诗人写归写,大抵是各行其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诗变得越来越私人化了,不少的诗只是圈子里的谈资,和众人是不相干的。前几年我也曾为此作过呼吁,为诗与民众关注的脱节惋惜。人们常说诗的形势如何如何,有人说好,有人说糟,也总是各有各的角度,各有各的标准。
诗歌的多样化已是事实。至于想以一个准则来重新规范诗歌,那只能是个难圆的梦。我们长久期待的,也许就是如今这样百花齐放的局面。我们期待的,我们就不畏惧。这原是各式各样的诗歌并存、共荣的年代,在更新的层面,展开更高层次的竞赛。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也许我们的期盼未能如愿,但我们坚信时间的耐心。我的阅读很有限,但我还是感到问题的症结:不是没有好诗,而是不能发现好诗。我们的阅读受到了惯性的驱使,我们以为代表“新潮”的,就是那么几位耳熟能详的诗人。事实当然不是如此。诗歌的起点高了,无论是广度或深度,包括诗的技巧,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们的阅读若只是囿于我们的熟知,我们得出的结论就会产生偏离。
最近读了些陌生的诗人写的陌生的诗,也读了些并不陌生的诗人写的陌生的诗,眼界为之一新。我的阅读从不久前刚去世的九十多岁的苏金伞开始,到“向死而生”的灰娃的《山鬼世家》,直到最近永归“沉重的睡眠”的苗强——他的奇迹般的重获生命,是缪斯的神启。
是的,近来诗歌无大事。但显然,一个更加成熟的年代正悄然走来。“流派”近于奢侈,“群落”无关紧要,好诗不因“流派”而诞生,也不因“群落”而灭绝,相信惟有好诗才是这时代一致的期待。那些饱含着生活的苦与甜的、表达了生命经受了折磨的疼痛感的诗,永远是我们的需要。
又是一年春天的开始,让我们为中国新诗祝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