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8期
诗二首
作者:鲍利斯.列昂尼德维奇.帕斯捷尔纳克
字体: 【大 中 小】
春
春。我从外面来,那儿白杨吃惊,
原野害怕,房子担心跌倒在地,
那儿空气发青,恰如一个病人
出院时手里挽着一包内衣。
那儿黄昏空虚,像断了的故事,
没有下文,被一颗星悬在那里,
使千万双喧闹的眼睛困惑不解——
千万双眼睛丧失表情,如井无底。
1918年
又是春光明媚
火车走了。路基一片漆黑。
黑暗中我怎么寻找道路?
我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昼夜,
方向却已经辨不清楚。
钢铁的铿锵在帽中沉寂。
突然,出现了什么样的奇思妙想?
杂乱无章,长舌妇的闲话。
到底搞的是什么名堂?
我在什么地方再次听到
去年就曾听过的河流断断续续地絮语?
啊,大概是一条小溪
昨夜里重新钻山了林地。
这,和往年一样啊,
池塘推动冰块,让水猛涨。
这,真是新的奇迹啊,
如同以前,又是一片春光。
这是春天,这是春天。
这是她的魅力,她的神奇,
这是她柳树后的棉衣、
围巾、肩膀、脊背、身姿。
这是悬崖边上的雪姑娘。
这是半疯的饶舌的妇女
从峡谷的深处溢出
喋喋不休的急促的呓语。
这是在她面前,湍流
淹没一切障碍,沉入狂欢,
吊灯般悬垂的瀑布
钉于峭壁,咝咝发响。
这是一道冰冷的细流,
牙齿打着寒颤,淌进池塘,
又从池塘淌进其他的器皿。
春汛的语言——生活的谵妄。
194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