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9期
国际诗歌快递
作者:扎加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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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前胸,小心翼翼地摸一摸
看看他那张回程票还在不在:
回到他素来生活的那个地方。
老 屋
你是否记得起老屋的模样?
那房子,暴风雷外衣上的一只衣袋,
一栋栋房子,低矮凸起像埃及文的元音。
绿树的舌为之屏障——
最忠贞的是那株菩提树,每个秋天
它都撒下枯干的泪。
阁楼上,式样过时的衣服飘悬,
像被施绞刑的人。老信烧起火焰。
旧钢琴在客厅里打盹,
伴着一匹河马,长着黑的、黄的牙齿。
一片墙上歪挂着
一场失败的起义中的十字架
和一张少女像,满脸愁容——一个失败的生命。
空气闻起来像苦艾酒,
又苦又甜。
一栋栋房子,你们在哪里?
在哪个海底,哪个记忆之渊,
在哪个存在的屋檐下?
当风吹开窗户,一股深蓝
挤过房间,
叫薄棉布的帷幔呼吸艰难。
这火是死神所愿,
并带来他苍白的火花作成的花束。
德加:女帽商的铺子
这些帽子全都纯洁无邪,浴在
柔和的光里,轮廓略为模糊。
做店员的年轻姑娘正忙着。
可是小溪在哪儿?矮树林在哪儿?
山林女神的感觉丰富的笑又在哪儿?
这世界似饿狼,有一天
它要入侵这和平的房间。
暂时它受到一些使者的安抚,
他们宣称:我是土黄色。
我是鹅黄色。我像灰,是
恐怖之色。船只沉在我里面。
我是蓝色,森冷之色,
我能冷酷无情。
我是死亡之色,
我有无穷的耐心。
我是紫色(你刚能看到我),
胜利与游行属于我。
我是绿色,很温柔,
活在泉水和桦树叶丛。
那姑娘,手指灵巧,
听不见这些声音,因为她是凡人。
她在想着星期天
和她跟肉店主人儿子的约会,
他有厚厚的唇,
巨大的手
沾着血迹。
我走过这中古的城
我走过这中古的城
在黄昏或黎明,
我很年轻或十分老。
我没有表,没有日历
只有我顽固的血
来测量这无边的广阔。
我能开始把我的,
或非我的生命活下去。
一切都显得容易,
公寓的窗户半开,
其他的命运微启。
那是春天,或初夏,
墙壁微温,
空气像橘皮般绵软;
我很年轻或十分老,
我能选择,我能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