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11期

对“威拉咖啡馆”的叙述等

作者:李轻松 等

字体: 【


  
  回到北方
  
  窗外是飞逝的细雨
  灰暗的稻田
  一个少年在他身体里奔跑
  火车不停地摇晃 摇晃
  一只斟满啤酒的杯子
  咽下苦涩和忧郁 他吐出烟圈
  脸上掠过无法驱散的乌云
  很多年过后 他回到故乡
  在空旷的山冈 晾干淋湿的衣裳
  打开旅行袋 打开一封旧信
  南方 北方
  如同云朵下相互追逐的光亮
  在他心里一会儿重叠 一会儿分离
  犹如两个贴近的脸庞 彼此凝视
  
  风雨之中(三首)
  杨 梓
  
  风 声
  
  在他独居的石屋
  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荡满山谷
  一匹苍狼在石头上写下经文
  党项的长叹从汉字里一跃而出
  
  一只猫头鹰从树上摔到山下
  将泉水里的星星溅到岸边
  一个黑衣女人走在雪地上
  明亮的酥油灯于头顶飞来飞去
  
  细细一听 磨刀的响声渗出血滴
  他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
  但的确有一把弯刀在割他的耳朵
  他猛然起身 洒满月光的地上莲花盛开
  
  
  风 迹
  
  本是一张比雪还白的纸
  他想点亮油灯
  却打翻了一杯昨天的茶
  
  一群饿狼从峡谷涌出
  沿着山坡漆黑漆黑地奔驰着
  奔向山下那只不再迷途的羔羊
  
  一座茅屋欲倒未倒地立着
  门和窗户透出淡淡的光
  狼群在屋外蹲成一圈栅栏
  
  茶香渐渐散尽 一幅画留在纸上
  白天在山上放羊的老人
  正是他梦中见过的党项
  
  雨 声
  
  其实 雨没有声音
  在云里只是不小心碰出了天籁
  从高空下降不过是带起了风声
  落在夜里便是钻进梦里的一声声呼唤
  
  尤其是初春的雨越下越细
  千万根喑哑的琴弦
  只待枝头的叶子弹出旋律
  但小草还在沉睡
  
  雨只能直直地打在地上
  打在裸露了一冬的骨头上
  雨声便是雨打骨头的声音
  是骨头开花的声音
  
  一粒微尘
  刘 频
  
  在黎明的露珠旁边,一粒尘沙
  一个卑微的灵魂,在放声叫喊——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但它的声音过于微弱
  被钢铁苏醒的节奏湮没。它确实太小
  以至于一片草叶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一条青菜虫,看不清它疲惫的面容和风尘万里的梦
  而一滴细雨,就可以把它打趴在地上
  在风中,它一次次被吹起:旋转,挣扎
  无法抓住自己——没有翅膀的飞翔,是被动的
  它看见一朵蝴蝶结,在夏季的湖畔且歌且行
  一粒尘埃想栖息在上面,在一个少女的梦里安家
  但它无法停下脚步,被气流裹挟着
  直到风累了,才在一条水沟边临时安排它的住宿
  它曾试图进入爱情的表面,在一件西服上还未站稳
  被一只手轻轻一抖,便惊吓得飞也似地逃走
  它的那张私人旅行图早巳丢失。一粒微尘的内心
  像冬天荒芜的花园,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但这次,它扑进了我的眼睛,以这种消极方式
  伤害了我,让我泪水将它满怀爱意地融化
  在热泪中,我分辨不出
  一粒微尘,是陈旧的,还是新鲜的
  那大地的嘴里装满尘沙,紧闭着,一言不发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