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14期
两个朱大可(外一章)
作者:陈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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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可能为竹写真,小坡今与竹传神。”这是苏子瞻的诗句。“老可与小波”连在一起,让我想到2001年3月27日(或28日),在北京参加张小波为青年诗人章晓明作东过生日,宴请从法国回来的朱大可的情景(章晓明的生日是夏历三月初四吧,文学评论家汪政是农历三月初三,我前妻单春梅的生日是三月初五,三人生日紧挨着,因此记得特清楚。——章晓明、汪政与张小波都是江苏如皋人)。其时,章晓明帮张小波写书编稿,我在北京过北漂生活——这种生活常被美其名曰自由撰稿人或职业作家生活。我于这一年写作的主要成果便是写了大半本《中国家长批判》。我之被邀,是作为章晓明的诗友。
那天张小波作东是在亚运村咸亨酒店,喝的自然是浙江花雕,坛装的陈酒。在座除寿星章晓明与前面提到的朱大可外,还有诗人宋强与李亚伟、写诗写小说都天赋极高的重庆,张万新等满满一桌人。当我看着朱大可与张小波,在我脑中便忽浮起苏子瞻那两句诗来。
朱大可在上海,正逢张小波在上海华东师犬读书,与宋强、宋琳等都是同学。中国新诗潮有“四宋”,宋强、宋琳外,还有宋渠、宋炜兄弟。张小波是发源于上海的“城市诗”派的中坚,该派诗人,还有宋琳:孙晓刚、许德民等,后出的《城市人》诗集,收张小波、宋琳、孙晓刚、许德民四人诗作。诗集长序由朱大可作。这篇长序总结了城市诗,尤其张小波诗歌中的一些新的艺术特征,使当时的诗歌创作由意象的空间横向罗列与“象征的森林”写法,向重视叙事、历史情节的时间纵向描写转化,使诗增加了动感与客观意味,为后来的冷抒情开了先河。在中国诗坛,朱大可的评论与张小波的诗创作,对其他诗人的成长不无借鉴意义。对中国诗坛功不可没。
有两个朱大可。这个后来出回去欧洲的评论家、写现代诗与诗评的上海朱大可是一个,还有一个朱大可则是浙江嘉兴人,为写旧体诗词的著名诗人。秀州书局范笑我在《笑我贩书》中数次提及这个同邑诗国老前辈。在版本目录学家、画家、诗人吴藕汀最新由北京美术摄影出版社出的《猫债》书中,有朱大可为吴爱猫“雪姑”之亡作图而题额的“瘗雪图”三字,为玉筋篆体,书法极好。落款为“戊午春,莲坨”。可见这“莲坨”当是朱大可的字或号。1913年出生的吴藕汀先生曾称这位朱大可为“朱大可丈”,按老式文人规矩,用“丈”者,是长于自己的老者,一般用于年高德劭的长辈。由此可见这位朱大可年齿之高迈了。
柯平的火锅
1994年底,我有过一次孤身骑车远行。从江苏通州骑山地车,渡长江,经常州、苏州、湖州到杭州。在湖州,想到诗人柯平在焉,即去拜访他。先去湖州文联刊物《水乡文学》找,柯氏曾在此当编辑,答曰已辞职。后通过湖州日报社的编辑同行(其时我在江苏《通州日报》社做编辑记者),找到在某新村的柯平家。柯平在。家中楼分上下,妻儿居上。柯平与我交谈,拿出相册,说我长得像伊甸。看照片,果然七八分相似。中午,柯平作东吃当时流行的火锅。席间谈到南昌诗歌大赛,我们因都是获奖者,有诗作同版发表。但我记错了他的诗作,把浙江另一诗人张宏的诗作《XXX高地》写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诗,记作他的。他只是微笑,不与争。回家看,他的诗作发在我《海上的日子》组诗上方,名为《如何认识新兵》。那次诗赛是《江西青年报》《南昌晚报》等单位办的建军六十周年诗歌大奖赛。我与柯平都是二等奖。一等奖是上海青年诗人王小龙等。那时流行参加诗赛。在诗歌圈中的青年诗人,无人免俗。欧阳江河是《玻璃工厂》在《诗歌报》诗赛中获一等奖而为诗坛注目的。柯平诗写得很有才气,当时他与江苏曹剑、浙江伊甸为“生活流”一派的代表诗人。柯平写的长诗《诗人毛泽东》是中国当代同类长篇叙事诗中最好的诗作,颇见才气与文化、思想的气度。柯平其实文名为诗名所掩,其散文,是最受文坛中人推崇的。诗刊诸编辑,提到柯平,称道其为人,一个字:好。
浙江诗人,如柯平、伊甸、楼奕林、孙武军(无君)为人都很低调,但确是有文气与才情的。如绍兴酒,度数不唬人,但酽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