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19期
站在阳台上等待天明（外一首）
作者：聂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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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不眠的夜晚，在写作和疲惫中
成为日记里的几行模糊记忆。站在阳台上
我开始等待天明
远处有早起的汽车和星斗
远处有人家的安睡和爱情
而我，我站在阳台上，抽烟
喝水，皱眉，听着遥远的夜色
一点点剥出黎明的裸体
天快要亮了，但大地还沉睡在黑夜之中
我已经很累了，但我还在阳台上
守候这个城市既定的早晨
风从窗外的杨树梢头穿过，带着一丝丝尖利
凄凉和悲悯。我甚至能听到
从楼下的小巷里，有早起的行人
他细碎的步伐踩落了满地的秋霜和鸡啼
黎明就要到来，这比夜晚更加黑暗的时分
它无法阻止，又一个新鲜的带着奶香的早晨
在这个都市，在两百万人民的额头
早起的朝霞，会给所有接踵而来的日子
打上鲜红的唇印
抽完这支烟，我将沉沉地入睡
当我醒时，我守候着这座城市和你们的梦境
当我入睡，又由谁来抚慰
那些比黑夜更加疲惫的苍生
窗外的杨树又吐出新芽
是的，春天即将来临
在这个灰蒙蒙的城市
春天的脚步并没有抛弃我们
在这颗蓝色星球上，春天的钟声
又一次惊醒了沉睡的生灵
一棵杨树，高过楼顶
但它嫩绿的新芽，总是那样脆弱
那样谦虚谨慎，如同一个盲妇
在爱抚她晚年的幼子
少女的衣裙在春风里翻飞
她们鲜红的颜色，又一次刺痛了我酸涩的眼睛
此刻，我只能仰望
我把最深沉的祝福，献给春天的新芽和少女
但我不能不说出，被春天所省略的另一部分
杨树的新芽，一些孩子的眼睛
一些快要展翅的花蕾。这个春天
我一直守候在窗前，我是这个春天
最后的忠实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