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19期

低海拔的异乡(三首)

作者:何承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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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的话以及诗人的想法
  
  车链子过于松了不行 容易滑链
  车链子过于紧了不行 踩起来吃力
  路太近太远也不行,容易为力钱与顾客扯筋拌
   嘴
  你晓得公安前天破的大案是哪个提供的线索
   不?
  那俩烂崽就在后座商量。以为我这外地人是聋
   子嗦?!
  
  一块两块三块钱,多么像生活的鞭子
  三轮车夫就是那匹眼里晃动着鞭影的老马
  最可笑那俩歹徒 简直就是脑壳进水了
  他们怎能和常人一样忽略了三轮车夫的存在。
   还有
  他们甚至以为这个社会已经麻痹到了 神经
   末梢
  
  鸟鸣声把重庆叫小了
  
  白天,我曾用棒棒挑走一部分流动着的临时重
   庆
  这时美梦还迟迟没来,卧在墙角的棒棒空着
  它此刻多像个死了老婆渴望二婚的光棍
  布谷,布谷。我听见嘉陵江和长江交汇处的夜
   空
  突然响起来一阵夹着老家口音的鸟鸣
  
  鸟鸣声把重工业的大重庆叫小了
  或者说,是这种农村鸟儿的翅膀把重庆给飞小
  此时钢筋水泥和喧嚣已与它们对我的漠视一
   同睡去
  鸟鸣声叫没了城市和乡村之间的路程。今夜
  重庆躺在西南,像崇山峻岭中一个小小的村庄
  
  自己筑的路被别人走着
  
  在九头鸟的故乡武汉,我们用一个脑袋来考虑
   修路
  当地老板,也用一个脑袋来算计我们应得的各
   枚铜板
  余下的八个用来关心我们的衣食住行和聊感
   安慰
  地质不怎么好,路面总下陷到略低于两边的石
   框
  一如我数次参加高考的 分数
  
  我们不停息 一层又一层往路面上垫沙
  从时装店出来的美女对我们,以及溅给她的满
   身泥点
  果然熟视无睹。跟着工程队到处修路
  我们总是把关于路的设想和奢望
  掺和着汗水与心思在路上涂平 让另外的人
   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