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6期

曾琮\xACL（三首）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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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琮\xACL，1981年生，现就读成功大学中文所硕士班。曾获青年文学奖、优秀青年诗人奖、学生文学奖、竹堑文学奖、凤凰树文学奖等，著有诗集《陌生地》(桂冠)。个人部落格“陌生”http：／／blog．yam．com／worms80
　　
　　那　年
　　
　　撑着好大一枚落日，我们
　　沿着河堤歌唱
　　脚踏车把年轮一圈一圈
　　绞了进去
　　只有影子还那么瘦
　　那么细长
　　
　　和每一季夏天一样
　　那年的风是湿的，
　　从来不曾干透的后背又
　　流出着急的咸咸的泪；
　　和每一张照片一样
　　那年有一大片草皮，草皮上
　　也许长满紫色的花也许
　　什么都没有
　　阳光刺眼但我们用力微笑
　　假装一切都很好；
　　和每一个别人一样
　　那年我们巧于伪装成为我们以外的人
　　以致于到后来
　　我们都成功地成为别人
　　成功地把失败的自己折叠，烫平
　　存放在箱子里
　　
　　那年之后，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箱子里
　　秘密地呼吸，挤痘，敷脸
　　使用各种品牌的美白、减肥圣品
　　我们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谁
　　你写信告诉我：
　　那年，我们笑得好假
　　
　　而我依旧假假地笑着
　　在每一刻拍照的瞬间；依旧
　　没有被晾干，在那年之后……
　　
　　亲密　的驱离
　　——致SARS
　　
　　当一枚远方的炮弹在眼前落下
　　SARS，我无法不谈论你
　　与对于你的一无所知
　　在还来不及把手消毒之前
　　SARS，你比爱人更亲密
　　比死亡非典型
　　纤而细的触须伸过来了
　　摩蹭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嘴……
　　我们之中已有许多人被你掳掠
　　即使用防毒面罩捂住倦容
　　筑岩墙将你驱离
　　你仍执意在夜间行军
　　一一逼近……
　　我该如何隔绝你，SARS
　　如同被你隔绝的那些我们?
　　炮弹在远方
　　你却在身旁
　　没有人比你更靠近我了
　　然而，SARS
　　我对你的恐惧更甚于死亡
　　而且容易遗忘
　　
　　注：sars(非典型肺炎)为一新传染病，于2003年3月始，形成全台大恐慌。同月，美伊战争爆发。
　　
　　吃 药
　　
　　塞给我一颗过甜的药，你说
　　吃下去好乖
　　甜味逐渐转涩，转苦
　　我的身体开始停止
　　长大停止衰老
　　
　　与影子们一同预习赛跑 砰
　　瞄准落日 砰砰
　　我的制服总是太大且
　　不够吸汗
　　鼻塞使我常常失眠，常常
　　听不到雨
　　落 下来的声音
　　
　　可是妈妈，那些药是刀啊
　　一片片一片片，把我的童年切割，剁碎
　　每天都有人不小心学会悲伤，有人
　　从此拒绝水和空气，
　　窗外的阳光其实是假的，从来就没有
　　温暖，也没有爱。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