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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顶做一朵安静的杜鹃(外一首)等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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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顶做一朵安静的杜鹃(外一首)
老 铁
在华顶做一朵安静的杜鹃
让喧噪的脚步踩灭奢望
想象一只蝴蝶
飞入一支音符的埋伏
想象一朵云霓的梦呓
在华顶做一朵安静的杜鹃
把粉红的姓氏
赐予一只鸟、一个少女
一个星座、一缕风
或者一滴血
在华顶做一朵安静的杜鹃
看一些翅膀
飞翔舒心和忧愁
看一个农妇,在茶田里
采撷华顶最嫩的叶子
在华顶
做一朵安静的杜鹃
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爱情的瞬间移动及消逝
从西塘街到柴王弄
阳光曝晒一些昔日柔情
关于爱情,我能看到什么?
……半山桥与高板桥青梅竹马
在一棵老槐树的瞌睡中
眉来眼去。百年老店奥灶馆
与上岛咖啡背靠背
老死不相往来
仅此而已
柴王弄口,碰到一位老同学
她的脸部
渐变出陈年的表情
2005年的我,突然窥见
1972年的爱情
那些故事,在她车轮间
移动,瞬间消逝
我的思维将这一幕
迅速剪辑成慢动作
每天,在西塘街到柴王弄口
直至糊涂楼之间
反复回放一个画面——
两个车轮,被爱情骑着
后轮总也追不上前轮
草的孩子(外一首)
海 城
路边,一群草的孩子
像失学儿童
温习漏下的课程
春天啊
一座新落成的希望小学
开始招生了
他们欢欢喜喜,扔掉脏鞋子
他们拍打绿绿的身体
捧着阳光的招生简章
在崭新的大地上尽情欢笑
阳光敲着鼓
开学典礼的倒计时
只剩最后几分钟
这些乡村的孩子
拿到了录取通知书的孩子
载歌载舞,走进春天的学校
春 天
一架绿色的机关枪
喷出火舌
那些草和花朵的子弹
向城市和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扫射
被击中的人们啊
多么幸运
他们从春风中
听出了钢琴的声音
福林哥
郝永勃
福林哥,是大姨的孩子,我的表哥
二十年前,大姨在乡下去世
一生默默地劳作,没有一句怨言
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对不起什么人
一生吃苦耐劳
福林哥,长得像大姨
福林哥,是我见过的最勤劳、善良的农民
在人多的场合
话最少,乡音最重的福林哥
再听不到回答了
我在城市冰冷的雪地上走着
伤感的寒风,扑面而来
福林哥,你在故乡温热的泥土之下睡着了
想念你,泪水模糊视线,一阵眩晕
记忆出现断层
福林哥,命运把你的童年置于饥馑之地
那个叫官庄的村
那个自然灾害的年代
那个不幸的岁月
饥饿加上窘迫,不幸降临
我能想象出当时的境况
你吃一点咸菜,喝一点凉水
在自家的墙边,晒一会儿阳光,半睡半醒
你的脸是紫青色的
树皮和草叶浮肿了你的肌体
福林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在我的眼里, 已经很高大了
你以勤劳兑现了多年的愿望
你要有大大的粮仓
盛满玉米、大豆和麦子
你是真的饿怕了,回忆折磨着你,多年前
你深爱着的那个妻子
那个好脾气的妻子
那个生了病的妻子
走了,撇下你和幼小的儿子
福林哥,这会儿我看着你的照片
你比我们兄弟更不容易
还有失去母爱的那个孩子
他在孤独中长大
长得像你,为人也像你
你后来又娶了个妻子
她为你生下一个聪明的女儿
她考上大学,离开农村
好日子正悄然来临
我听到过你的满足,看到过你的欣慰
福林哥,病魔已不知不觉地伸出贪婪的手
冷酷地伤害着你
你从没有伤害过什么人
你从没有做过亏心的事
你坚韧地承受了病痛的侵蚀
福林哥,你的质朴无人可比
外祖父还在的时候
你买下的那台推土机
最了解你,你没白没黑地干活
不知道休息
福林哥,我还记得你送我的那本小画书
没有封面,也没有封底
那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还珍藏在心里
还常常想起
无情无义的时光和疾病
美好的亲情、爱情、友情
公正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从这个秋天,到这个冬天
我们全家人都在期待着你痊愈的消息
一个人与顽疾的抗争
一个人已经咽不下去东西
一个人不可能不想到死
一个人不会不出现幻觉
一个人默默地上路了
福林哥,在这个星期六的下午
我含着泪写下这首诗
这首苍白、无力的诗,只希望
活着的,好好地活着
逝去的,好好地安息
手持小秤的村姑(外一首)
米黎明
南门菜市手持小秤的村姑
正在发怒 一个眼镜乱翻白菜
他要买有虫眼的
村姑说 秤花上都坐着太阳
我敢对天发誓 白菜种在玉米行间
天雨洗它 山雾擦它
那眼镜摆摆手走了
白菜就是她的世界
说它喷过农药 就是向村里的水井投毒
小秤在她手中急得发抖
秤钩的尖嘴不能给主人作证
白房子
白房子依山临水 她守着白房子
给黄牛添草
在溪沟淘洗红薯
对放学回来的儿子说 饭在锅里
先刨开灶膛的火
和他们一起抬高压电杆
双腿跨得很开 胸脯齐往肩上挤
夜晚读他寄回的信
说南方的夜晚灯火辉煌
可是闻不到松明的清香
她掉下泪水 砸伤了几句话
她想南方的楼多 村里的山多
南方的街道多 村里的河流多
她在田间刨土春播
几个公务员模样的人路过田边
他们自嘲地背诵着《陌上桑》
她没有斜一下眼睛
她守着白房子 像蜜蜂守着干净的花蕾
牵牛花(外一首)
陈雪梅
在牵牛花爬满篱笆的地方
一铺土炕
铺满月亮和神话
温热我寒冷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