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0期
李轻松诗三首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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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指
我用手指敲门,心就跳了一下
我敲开了身体的每个侧面
结识了体内的每个人
我通过敲门把他们排出体外
然后抵达最后这个现在
我用手指持针,我的指尖颤了一下
仿佛欲望的穴位被刺破
我包含了它,它就结束了自己
使我识破了细节的假象
一旦深入,感觉就走到了对面
我用手指点火,被自己烧了一下
好像行为艺术的软肋
尽可能地变得低能、愚钝、简单
不用母语与外语的双面刃
伤害世界的最后一个知音
我用手指发言,词语却闪到了一边
从地图上认出家,把她领回来
我有自己的边疆与祖国
而那些说话的人,常常弯下腰
用膝盖与脚趾回答
一首诗
一首诗有什么用?我守着丰盈的谷物
胃却空着。我守着甘甜的泉水
却不会喝水。我在烂灿的花园里
却看到衰败的迹象
我是人类的小众,一滴水的隧道
穿越了石头的核
我没有不安,渐渐地靠近自己
一首诗的天籁向词语转换
活着就是一种压制,一种强权
枝枝蔓蔓地遮覆着
而绕过它却先要绕过自己
一首诗就是一种方法
跟自己和解,再跟世界和解
生活的低处
这不只是一种姿态。露珠向谷物垂下头
风向草木吹送
牛羊淹没了花朵
那个虚无的影子无人能见
风声只是在我的耳窝里停了一下
像一道鞭痕,隐在美人的笑里
而我还要继续生活。用遍地的雨水抚慰
用悲伤追赶过的时间
从一根有毒的蜂针里分泌出甜蜜
跟我多年的平静有关。这些垃圾
我丢掉了又重新拣回
我怕辜负了其中的美意
向生活和解,等于向命运妥协
蝴蝶尽量地放低高度。与花朵默契
云彩尽可能地擦肩而过
却与心灵失约。谁还能用俗世伤害我?
只有梦境可以穿越我的一生
改变一个人与一个世界的含义
我要用纯棉的线纺织,用纯棉的表情
看重简单这样的词语
除了肌肤相亲,我找不到精神的定义
一些空着的座位像大张着的嘴
要吞噬掉我与生命达成的宿命
一个不被自己追赶的人,什么都追不上他
一个站在低处的人最容易看见自己
现在我面容洁净。眼神安详
对一些不能原谅的事都能宽恕
对一些不能赦免的罪,都不再追究。
2005年作品自我评价
过去的一年,我把更多的时间用于舞台剧,包括话剧、小剧场话剧、评剧和音乐剧。我把我的诗歌置于舞台上,因此而多出多种展示的可能,多种视角与方式,比如叙事、解构、白描、陈述、场景穿插等元素的运用给诗歌一个舞台,就给了诗歌无限的可能性。
2006年创作想法
我愿意借助伟大的梅里美不朽的卡门精神,演绎一个中国式的狂野、飘逸、自由的精神世界,它曾是我诗歌的灵魂。现在我也愿意借用幕后那个无限妖娆的女兽,内敛、神秘、迷人、继续把诗歌与戏剧的内在联系呈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