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4期

说吧,大海(组诗)

作者:李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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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幸福的一天
  
  而跳跃的小雀们,这一个个
  不安分的动词
  在雪地上,不断地构造梅花
  在它们身后,我是一个闪光的名词
  我不时地磨着
  极端的锐角,如同大地
  对骨殖的热爱;风不舍昼夜地呼啸
  
  如同我身体中的海
  这幸福的一天,若允许魔鬼
  把心间填满黑暗,也请允许天使
  给头脑镶上钻石
  
  不 安
  
  她走出十层楼电梯,又折回。
  她戴好蓝色安全帽,看看胸卡也恰在好处
  她从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上,又看见了自己
  那时她身后,正站着一株翠绿的巴西木
  她微笑着,显然
  她对自己,是满意的。
  她把宝石蓝上衣,轻柔地
  束进腰里,这个写诗的女人
  此刻不写诗,一纸停电申请单
  正轻轻地,从她手上滑落
  她不再说什么,刚才经理说负荷太高
  不能停电时,她就没说什么,她只是笑了
  现在没有人看见,她眼睛里
  那群不安的小鱼,已经游回了大海
  
  你顺从了一阵风
  
  你不是在模拟一株饱满的稻谷
  但你必须低下头去
  你是在瞬间学会了顺从
  你顺从了一阵风,在植物的茎中摇晃
  
  闭上眼睛,你就看见了爱情的云朵
  神界的孩子。你还看见
  你喂养的那只神鹰,它正慢慢地
  张开翅膀:一种高处的飞翔
  是谁突然化成别字,卡在了天空
  
  日复一日,是上苍的声音
  从耳边划过:爱是坚守是相知
  是呕心沥血后
  如此地平静,爱是千帆过尽后的满目青山
  爱多么让人疼惜,你惟有
  深深地,弯下腰去
  
  赶 路
  
  一群麻雀从窗前飞过
  飞得多么没道理,我用手心盖住你的眼睛
  脸就红了,脸红得也没道理
  你用沙沙的磁性的男中音
  让我相信了塞纳河
  你吟诵的每一个诗句,都让我相信了火
  车们
  轰隆隆的小轮子
  那飞驰的列车上,就端坐着我们的神
  我们风雨兼程,不停地抵达
  抵达,而后离去……
  
  幸福,在削足适履之后
  
  我们从同一个词语中抵达
  我们也曾站在
  同一片颂词之间猜测:纵然是一把天火
  也煮不熟那块石头了
  可我们还在恋爱,双脚倍受折磨。
  我们相信挡住眼睛的
  只是一片梧桐树叶子,我们相信我们有能力
  打开第三只眼睛:幸福啊,爱与被爱!
  我们收购羽毛、收购厌倦
  我们甩着纵火的鞭子,在草地上
  放牧一只细小的雪兔
  在削足适履之后,我们把这一切
  命名为幸福
  
  说吧,大海
  
  七月未到,六月还没用完
  我的大海就开始倾覆,我一万次在光荣中
  战栗
  并死死地抱紧最后一场大雨
  说吧,大海,我准备在海浪与海浪之间寻
  欢作乐
  ——看!错误被暴力摁进马达
  彻夜的反省
  又裸露出船骨!说吧,这与生俱来的愤怒
  
  说吧,大海,我在爱过你之后
  血管中流动的已不再是血
  那是滚滚的沙石。发情的铁器
  在海骸的碎片下残叫,无耻的情人从海上
  归来
  大胡子缠满了水草的腥骚
  
  说吧大海,海螺已在六月把天空吹翻
  
  无家可归的麻雀乌鸦
  集体跑到七月的海上碰运气
  噢,说吧大海,说吧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