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4期

夜间飞行（四首）

作者：［美国］特德·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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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以亮译
　　特德·库塞(Ted Kooser)，1939生，现年67岁。美国现任桂冠诗人(第34届)。他是“代表美国乡村和小城镇声音的卓越诗人，也是第一位从大平原地区挑选出来的桂冠诗人。”2005年库塞的第10本诗集《快乐与忧愁》(Dehghts&Shadows)获得了当年的普利策诗歌奖。收入他自1980年至今诗歌作品的选集《夜间飞行》(Flying atNight)，2005年亦由皮兹堡大学出版社出版。此外，他还发起了一场名为“美国诗意生活”(American Life in Poetry)的活动，意欲把人民带回诗意生活。
　　
　　夜间飞行
　　
　　在我们上方，星辰。在我们下方，星座。
　　五亿英里以远，一河外星系正在衰亡
　　仿佛雪团落入了水中。在我们下面，
　　一个农场主，因那遥远的衰亡感到寒气
　　侵袭，
　　喀嚓点亮了院子的灯光，快速将露在外
　　面的
　　谷物和禽畜张罗进他那小小利益的机制。
　　整个晚上，所有城市，在孤独的灯光里，
　　拖曳着明亮的街道，如同闪烁的变光星。
　　
　　多年之后
　　
　　今天，远远的，我看你
　　走远，没有一点声响
　　冰川闪闪发亮，没入
　　大海。一棵古老的橡树
　　挂着零星的叶子
　　在库伯兰倒下，一个老年妇女
　　朝地上的小鸡抛撒燕麦
　　她望了望天，在银河的
　　另一侧，三十五倍于
　　我们的太阳的一颗星辰爆炸
　　消隐，在宇航员视网膜
　　留下一个小小的绿色斑点
　　当他站在我内心的穹隆
　　试图讲述，却找不到一个人
　　
　　挑选一个读者
　　
　　首先，我希望她美丽动人，
　　在一个下午寂寞的时刻
　　小心翼翼地走向我的诗歌，
　　她颈上的头发因刚洗过
　　依然潮湿。她应该是穿着
　　一件雨衣，一件旧雨衣，脏了
　　因无钱送洗布满了污渍。
　　在书店，她拿出眼镜，匆匆
　　浏览过我的诗，又将它
　　放回原处。她自言自语，说
　　“有那闲钱，我就能把
　　我的雨衣洗了。”——就是她了。
　　
　　一首生日诗
　　
　　拂晓刚过，有着
　　沉甸甸红色头颅的太阳
　　站到树林黑色的枝干上，
　　等着某人到来
　　提着水桶
　　荡起泡沫四溢的白光，
　　此后漫长的一日在牧场
　　我将依然打发着我的放牧时光，
　　享受每一个绿色的时刻
　　直到夜晚降临，
　　和同伴一起
　　向夜色里走去，
　　快活地摇晃着刻有我名字的
　　洋铁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