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8期

瓦岗谣曲（组诗）

作者：鲁　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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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场雪中走进村庄
　　
　　第一朵雪花落下
　　谁将隔九十九堕山听见
　　大毕摩闭目掐指一算
　　“是时候了。”
　　雪族的子孙沿鹰的轨迹
　　纷纷赶回家
　　
　　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第九十九朵
　　踏着纯洁的密密的鼓点
　　以古老马帮的速度
　　趁第一场雪来不及覆盖村庄
　　说出那句
　　“瓦岗，亲爱的瓦岗，我回来了。”
　　
　　背新娘
　　
　　迎面路遇许多姑娘
　　她们裹着五颜六色的花头巾
　　裙摆上鲜艳的图案是我熟识的
　　她们的美同出一辙
　　唯有那个嵌满银饰的头盖下
　　藏着一张怎样闭月羞花的脸
　　从儿时一次次的好奇窥探起
　　至今是个谜
　　
　　我曾路遇过许多迎新的队伍
　　却没有一次令我如此暗自着急
　　眼看着他们就要把新娘背出
　　我所熟识的童年的疆域
　　
　　老山羊
　　
　　它们慌忙地让路，有些凌乱
　　仿佛参加完一场诵经式刚刚散去
　　扬起一阵阵灰尘
　　却又让人撞见清澈无比的目光
　　
　　整个冬天的炊烟由它们而起
　　从“咩咩咩”的呢喃声把路旁的枯草
　　点燃开始
　　在大地上一路蔓延
　　我的喜悦未来及数清它们
　　又转向领头那只长胡须的老山羊
　　我下意识肃敬地停了下来
　　它多像我那过世已久的老阿普啊
　　
　　赶集日
　　
　　人们比雪更早地抵达了集市
　　比雪更光亮的是盐
　　是马的嘶鸣和孩子的哭叫
　　自由的土著人络绎不绝
　　除了归家的消息，这雪
　　不能阻断更多热烈的风景
　　
　　让我也穿梭于这人声鼎沸的街子
　　混织于擦尔瓦和花头巾当中
　　假装许多年都不曾离去过
　　我要找寻左右山头亲戚的问候
　　还要跟随那些早年的酒鬼回到家中
　　——找回那些失散多年的词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