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24期

我的天空等

作者:阿 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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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空  阿华
  
  剥出的豆子像散碎的绿宝石
  在邻省的版图上面
  它的前身一直丰茂深邃
  
  而最亲的人,在前年
  成了异乡人
  像一滴水在他乡漫游
  “手摸不到的就是远”
  我对着榕树
  说出我的沮丧
  
  天空那么大,那么远
  我必须适应它的辽阔和深透
  树林那么密,那么绿
  我必须让内心更加温暖和虔诚
  
  而此时,黄昏桃色,丝绸暗淡
  如果有轮回这回事
  我的亲人是不是也可以像
  野草莓那样,重新回到
  果汁鲜红的年代
  
  “一生热爱,回头太难”
  有时年龄也徒有虚名
  我哭泣,广阔的莲叶下面
  藏着我草虫呜咽的家乡
  
  创作感言:
  诗歌是写给灵魂相通的人看的,对我来说,诗歌就是我的丝绸和钻石,它有着不朽的质地。在那些轻灵飘逸的长短句中,我的灵魂找到了依托。诗歌,它给了我幸福和尊严;诗歌,让我成为了另一个我。
  
  丝 绸  陈太胜
  
  丝绸的带子看起来
  从来没有束缚住什么。
  绷紧。从来不会绷紧到
  使你感觉手心有一种紧张的力量。
  
  尽管你并未看到什么,
  从那些下垂得
  几乎具有金属质地的褶皱中,
  你分明觉得它几乎是透明的。
  
  柔软,微凉,坚硬。
  撕碎时的声音,几乎闻得到
  月色下沙地的气味。
  然后,几乎看见
  
  蚕在她的丝衣里蛹动。
  想象中,从你的皮肤到米色的丝绸
  感觉不出有某种关联。
  也感觉不出有某种不同。
  
  几乎感觉不出某种
  正在不真实中弥漫的氛围。
  我想说:穿在身上的丝绸
  仍然还有着成为飞蛾的愿望。
  
  创作感言:
  年过三十而重新发现诗,觉得自己离不开诗,离不开写作,这对我而言确实意味着很多东西。“变形”这个词曾经多次出现在我的诗中,我喜爱这个词。它似乎也可寓指写诗这件事本身。我总是生活在此处与现在,而写诗使我获得某种逃离,使我有可能生活在别处和过去。即使是这个现在,也因为诗而有了不一样的面貌。诗使我在可能窥见生存的空虚陷阱的同时,却又从中发现意义,这或许是写作所具有的一种残酷的愉悦。我并不是最后一个走过
  
  这座桥的人  陈傻子
  
  每次走过离家不远的锡山大桥
  我都喜欢步行过去
  骑车的时候
  也要从车上下来推车过去
  桥下是新运河
  运河上走着船
  船上有人有狗还有货物
  
  我喜欢靠着栏杆
  默默地看他们一会
  如果没要紧的事
  我会看他们很久很久
  船开过去
  又会开来一条更大的船
  他们似乎是从远处的河底直接升上来的
  经过这座桥
  再升到远处的天空
  
  有许多次深夜
  桥面上就我一个人
  可我知道
  我并不是唯一走过这座桥的人
  更不是
  最后一个走过这座桥的人
  在我前面
  有许多人过桥
  在我后面
  依然还会有许多人过桥
  我们就像从地底下
  直接升到了这座桥上
  再在桥上停留那么一会
  便纷纷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创作感言:
  我2000年之后所有的诗全是用口语写的,我喜欢口语,但并不是废话,也不是口水,张口就是诗,一天写若干首,好诗没有这样简单容易,我们应该警惕现在有一批写诗人太过于随心所欲,对待文字像吹一口气那样轻松。它还是应该和酒一样,有上好的水,上好的配料,有一个酝酿和发酵的过程,完成从口语到诗歌,而不是从口语到口语。
  我有许多好诗,我相信它们当中的许多都不会被时间所淹没,就和美国导演库布里克的电影一样,你总觉得他的电影是刚刚拍出来的,其实他的电影拍出来已经三十年了。因为好的诗歌是向前跑动的,有自己的腿,自己的呼吸,这样的诗歌就不太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