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24期
樱花词等
作者:唐 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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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词 唐果
“春雨是红色的。”他说
是红色的。红色的春雨
像樱花那么红
亦像樱花那么不够红。
落在樱花上。
落上那红色的樱花上,
亦落在那些
不那么红的樱花上,
落在那些已经开放的樱花上,
亦落在那些
未来得及开放的樱花上。
稍事停留,
它们落下去,
落下去,
落在那些腐烂了的花瓣上,
亦落在那些
未来得及腐烂的花瓣上。
创作感言:
《诗刊·下半月刊》2003年第3期刊发了我的四首爱情诗,那几首诗是我路过一个论坛的时候顺手贴上的,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相仿死马当活马医那种。那时候觉得自己写的东西一点都不靠谱,(现在也没觉着靠了多少谱)可意外的,《诗刊·下半月刊》把它门选发了出来。转眼《诗刊·下半月刊》就五周岁了,在这五年中,不知它刊发了多少无名作者的诗作,刊物自己有底无心,可作者都记在·心里了。《诗刊·下半月刊》是年轻的、朝气蓬勃的,同时我希望它也是个带点野性的、长着些许绒刺的漂亮家伙。
一棵树 黄礼孩
夜笼罩着树的身影
树叶被雨打湿
仿佛黑 一层层积压
看上去有些重
树站在黑暗里
看着周围
小小的心 紧紧裹着
不闪耀它自己的皮肤
它听见黑暗的周围
风吹过来
有低低的喘息
像叶子就要飞起
创作感言:
我们清楚,我们置身其中的当代与人类的黄金时代相比,是一个破碎的时代,它源于物质的横行和人的自由的不断丧失,以及各种“后”语境对欲望的诱惑和人的侵蚀,人被不断物化、切割,零件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诗人同样不能幸免,他们像所有有限性的人一样,落在这块大地上,就烙上了“破碎性”的命运 正是在这一生存背景下,我们重提诗歌必须回到“完整性写作”,即是回到永恒性、神圣性方面去面对世上的万事万物。毫无疑问,当我们怀抱这种梦想来到我们生存的这块土地上,我们获得的肯定是疼痛、眼泪而不是欲望的狂欢和无是无非的“游戏”。但我们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和感情去从事我们的诗歌事业,只有这样做,用我们的热血来抗拒人类的宿命,才有可能——借助诗歌的力量——重新回到一个真正的“人”,使大地、使我们的言行、使被我们触摸的一切事物重获人性的光辉
耳 眼 曹国英
每一个耳眼
都是一句叮咛
我在倾听《第十五个耳眼》
穿过耳眼的女人
下辈子还会是女人
妹妹也去打个耳眼吧
做女人要做到花开花落
你看上帝把美丽都赐给了女人
裙裾、环佩、脂粉
每一次旋身,如若杨柳
每一次侧目,秋花照水
每一次凝神,月影寒潭
还有那些女儿红
一心一意的针线
穿天纳地的刺绣
一个耳眼一个不透风的秘密
一个女人一个与生俱来的芳名
紫荆、美杏、木兰、孔雀
打过耳眼的女人,环佩叮当
创作感言:
我写诗,各元素之间,完全是无以预料的组合,它代表什么不重要,关键在于带给人们一种情绪。
追 捕 雪松
没有捕到那只蝴蝶的懊丧心情
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花丛中
我端着空空的网子
眼睛紧紧跟随那只蝴蝶
那一团光影
仿佛陷入了一场持久的梦幻
它不住地上下翻飞
又突然停在叶子上
它不断地引诱我
住花丛深处跑
那翕动的翅膀仿佛在挑逗:
来呀,逮我呀……
我已分辨不清
吸引我的是蝴蝶 还是
捕捉本身
因为这种捕捉有着难言的柔软
甚至是恍惚的
它完全不像追捕一头野猪
一直追到一堵墙面前
一直到我看见一根针
穿透蝴蝶的心脏
我才看清它的身体:粉底、黄点……
创作感言:
我喜欢富有根性的诗歌写作,这种根性来源于诗人所构筑起的独特而自足的精神背景,来源于时代在诗人心灵中富有品质感的精神凝结、在打拼形式打拼态度的诗歌环境里,这样的写作拥有语言的智慧但不炫技,真实地遭受精神的创痛、迷惑以及语言的挑战。阅读这种富有根性的诗歌,可以清晰地看见诗人的追寻、成长,以及诗人与时代、经验和心灵之间的关系
山坡之上 雪潇
这是无比真实的:一脚踏上去,绿草,马上就会覆盖你的鞋面
这是山坡。阳光把它金色的思想推倒在此
又把它绿色的头巾,陪葬一样,放在旁边
这样的山坡之上,有很多不同的色块
如同足球场看台的一角,观众们手里扯动的绸缎
正在水一样起伏
夏之队,和秋之队
正在山脚下的空旷之处
争夺着那一颗将落的太阳
大山也有自己的波浪,或者大山有时候也会字上梯田的衣裳
这一最一层的,是夏天的梯子
它的上面是我们高高的谷仓
山坡上,九曲十八弯的山路
阳光在这里理不清自己心里的弯弯拐拐
在风转下过身的地方,雨也昏头昏脑地不知该落在哪里
这样的山坡,微风中有一种呼唤轻轻传来:
来吧;来消失吧,消失在一棵麦子之下,但却永远活着
像泥土,也像尘埃
一条路改变方向拐进了一片树林
鸽子们改变方向从雾霭飞入了蓝天
阳光也改变方向从早晨来到了正午
一个从来不变的人,也会变成另一个人
博尔赫斯说:一座钟可以击碎百步之内的空气
这道山坡就像一座钟,被什么撞击
它在风中,它一定感到自己的身上
有一种颤动
正在徐徐展开
创作感言:
《诗刊·下半月刊》的出现,本身就是世间事物无不一分为二的寓言,当天与地一分为二,天地之间就站起了一个大写的人字:当男人与女人一分为二,世界上就多出了一样东西叫作爱情。现在,上下两本《诗刊》的半月刊一水双流,双峰并峙,一生二,二生三,真正的诗歌就在它们中间光荣行走着,并肩前进着。在日月之间,在风雨之间,在过去和未来之间,在我们伟大的父亲和母亲之间,诗歌,就像一个充满生机的孩子正在茁壮成长,正等待着我们的真诚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