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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慰藉我心灵的一缕星光
作者:许 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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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编月亮》是我在《诗刊》发表的第一首小诗,发表在《诗刊》1998年的第6月号上,准确一些说,当时一共发表了五首短诗,编辑以《许敏的诗》为总标题,排列在“世纪之交·诗的盛会”方阵里,还在卷首语中对入选的6位诗人作了简要的介绍。
那时,我在安徽肥西县一个叫花岗的小镇当警察,生活突遭变故,我的父母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相继病故,家境异常艰难。我那时痴情于诗,不能自拔,且有单相思的味道——只知耕耘,不问收获。不管工作多累多苦,只要一回到自己的小巢,就忍不住摊开洁白的稿纸,用诗去思考、去倾诉。白天一有空闲,便骑辆破自行车到镇南面的邮电所,将晨曦中誊写的诗稿投进绿色的邮箱。
第一次给《诗刊》投稿已记不清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我当了警察才学写诗,阅读相当有限,对自己写出的诗一点信心都没有,也不受任何流派的约束。大约是1997年8月,我突然收到一封来自诗刊社署名梅绍静编辑的信,信上大体是这样的:许敏女士,尊作拜读,寄来的组诗选《草编月亮》《抬病》《我贴紧的月亮、村庄与河流》《大秋》《倾诉》五首,已通过终审,发《诗刊》10月号。我使劲地按住“扑扑”乱跳的心,我当时接触的文化圈子里,还没有人有幸在《诗刊》上发表过一首短诗,所以我当时除了兴奋,还是兴奋,也就没去计较梅老师将我误当作女性,也没去信更正说明。
好不容易熬到金秋十月,我在小镇邮电所订阅的《诗刊》来得特别迟,要等到下月才投递,十月下旬我特地跑到县城邮局,十月号的《诗刊》静静地躺在报刊零售摊上,丝毫不在意我的激动。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诗刊》目录,仔细地“搜寻”了两遍,都没有找到我的名字,一时窘在那里,好在我还没有将我在《诗刊》发诗的消息传出去,只是悻悻地将拿到手的《诗刊》退了回去。
这样一直捱到1998年春,五首小诗一首也没发出来,心想我一个业余作者,稿件偶被选中,《诗刊》未必会用,但最终还是忍不住给梅老师写了封信,询问发稿情况。回信很快,梅老师说留用的这组诗很有特点,通过终审《诗刊》肯定会刊发,这不必担心,但《诗刊》来稿量大,可能是在等合适的栏目,如不放心,可写信问一问编辑室主任李小雨老师。我和梅老师素不相识,与李小雨老师更是素昧平生,不好冒昧打扰,遂将去信的念头打消。
1998年春末,忽然收到诗刊社的一封信,是李小雨老师写来的,说我有一组诗写得很有个性,备发《诗刊》的,可稿件在运作过程中不慎丢失,要我速抄写一份寄去,言辞相当恳切。我立即工整誊抄寄去,组诗很快发在《诗刊》当年的6月号上。紧接着《诗刊》的周所同老师来信约稿,《诗刊》要在10月号出青年诗人专号,要我写一组诗寄去,我当时正沉浸在首次在《诗刊》发诗的喜悦中,很难平静下来,寄去的一组新作仅被采用一首,当期刊出的评论说这首诗直击时弊,很有痛感。
以后,《诗刊》编辑老师又多次来信鼓励我走诗歌创作的道路,多读古今中外大师的名篇,汲取营养,在《诗刊》编辑老师鞭策下我的诗歌创作才渐入正轨。我写的《金盾阳光》长诗,梅绍静老师认为很值得推介,给我写了三页详细修改此诗的意见,可惜我那时仍在派出所上班,文思受阻,也实在挤不出时间修改,认真打磨,梅老师还来信催问过一次,对这首诗寄予很高的厚望,吓得我没敢回信。
《诗刊·下半月刊》自创办以来,便一直将办刊情况及一些诗歌活动情况以信件的方式及时告知我,对此我一直忐忑不安,盘点自己的作品,确是少得可怜,而《诗刊》被尊为国刊,以如此亲和的方式与一名普通业余作者沟通,不由得你不对他们诚恳的工作态度产生由衷的敬佩。
《诗刊》一直是慰藉我心灵的那缕星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诗刊》心怀感激,她那么博大,拥有无私的胸怀,从不计较贫穷与卑微。现在我案头摆放最顺手最显眼的就是《诗刊》,十多年来,我一直订《诗刊》,而拒绝零售,主要是怕收藏得不完整,有时投寄少了一期,我会追上好几天,投寄者当然不知《诗刊》对我的重要性,以至于公安指挥大楼的报刊发行员急了就说:不就是一本杂志嘛。《诗刊》从许多报刊亭上下架了,我为此伤感;《诗刊》摆放在我的案头,在编辑部这个文人聚集的地方,我从不担心它丢失或被某人拿走,这是同事和文友对我与《诗刊》拥有的那份纯真的感情的尊重。
《诗刊》曾是慰藉我心灵的一缕星光,现在是,将来仍是。我的心灵纯洁是因为它藏着一份珍贵的礼物——那就是《诗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