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7期

沈河作品：青印溪畔（组诗）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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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印溪的秋天
　　
　　遍地的草被秋天榨黄
　　白鹇已去向不明。我在岸上
　　青印溪水位下降了
　　仅把声音喊得小一点
　　但是，仍然在快乐地喊
　　喊在我的晨昏里
　　
　　我穿上外衣，手插在裤袋
　　丛丛绿竹在岸边坚守
　　浓绿中透露叽叽喳喳的鸟声
　　每天早晨，太阳准时来临
　　像一块烧红的圆盘，投到青印溪
　　冒起白白的热气
　　温暖岸上匆匆的过路人
　　
　　游泳者、捕鱼人已另找别处
　　乡村归于沉静，狗离开了窝
　　去外面寻找骨头
　　青印溪把喊声
　　丢在岸上
　　
　　村庄
　　
　　村庄在80公里之外
　　穷山瘦水，树木难成林
　　小树上，小鸟叫得欢
　　那一年，我提着一个藤箱离家
　　村庄没有装走
　　伸向山间的各条小路没有装走
　　
　　去村庄的省道向前蜿蜒
　　脚步在午后
　　仅带来一些尘土
　　小虫好久不见我劳作的身影
　　在电话里，听母亲的声音
　　她的呼吸和咳嗽、她身外的溪声
　　传不到我的耳朵
　　
　　认识我的乡亲不多了
　　在阳光下，又接到母亲的电话
　　“阿苗伯去了”。轻轻的一句
　　把周围的温暖驱散
　　这样下去，母亲
　　也将离我而去
　　村庄会离得更远
　　
　　一堆口径8厘米的松木
　　
　　在木材加工厂门口，一堆小口径的松木
　　以及它们的叫喊
　　正在府烂
　　
　　厂内的锯声彻夜不停
　　是不是一种讥笑
　　在那里落下
　　围在这群松木的身边
　　
　　根根松木，口径小，先是疑惑
　　而后变质
　　曾经是一株株树木
　　呈现在大山里
　　
　　一把斧头也会走错方向
　　在暗灯瞎火
　　容易遮盖和掩护
　　
　　加工厂老板手拿尺子
　　口径8厘米以上的松木进厂，8厘米以下的
　　就堆在那里
　　
　　春夏秋冬集于一身
　　
　　春夏秋冬表现在景色上，次序明显，层次分明
　　我在大地上，与景色相同
　　春夏秋冬集于一身
　　但我难以分辨我的哪部分身体
　　属于具体的哪一个季节
　　我仅知道一些
　　我的头发，稀疏，黑中透白，是草木上覆盖
　　的霜
　　应划给冬天
　　我的嘴，吹入大量沙尘，口渴难当，吞咽困难
　　应划给夏天
　　我的皮，经岁月的折腾，出现皱纹和干裂
　　依然要面对变化的节气
　　应划给秋天
　　我的思想，是从肉体长出来的精华
　　每一段时间只生长一小部分，如芽壮大
　　应划给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