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5期

明亮事物之书（组诗）

作者：马　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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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母
　　
　　这些年，在与父母短暂相处的春节期间
　　我假装以一个客人的身份观察他们
　　用心感受这户人家的家庭生活
　　我是多么愿意生于这户人家
　　——我多么幸福，我就生于这户好人家：这一辈子，我就是
　　我父母的儿子
　　
　　多么羞愧，说真的，这些年，我疏于跟父母交流
　　但我知道，他们就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
　　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知道
　　无论走到哪里，我的父母都会照耀我一辈子
　　像不灭的阳光——他们就是不灭的阳光。他们就是
　　新鲜的雨露
　　
　　我的父母年事渐高，身体依然健康
　　这让我少了许多担忧。孔子说：“父母唯其疾之忧。”
　　可每次通电话，我的父母都要询问我的健康
　　孔子又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近乡情怯，亦喜亦惧的年龄，我更加热爱父母
　　也会更关心自己
　　我的父母，一个爱打麻将，一个操持家务
　　我的侄儿和侄女环绕着他们的爷爷和奶奶
　　他们早慧，一个读高二，一个读高三
　　就像李树和桃树
　　在这个必然的春天
　　茁壮成长
　　
　　我经过那里，仅仅是因为经过
　　
　　我经过那里
　　不下车拜访，不行礼如仪
　　仅仅是因为经过
　　那里没有我的熟人
　　也没有我要办的事
　　
　　比如穿过一座小城
　　沿途碰上了橘树林
　　还有橘树林之间的油菜花
　　偶尔的河流老实
　　必然的村庄规矩
　　这大地上的早晨有多少孩子
　　长得无比生动
　　他们的母亲比幼儿园的老师
　　更美丽
　　
　　我设想梦中的事物并不是一闪而过
　　我设想这是深夜
　　一列火车从立交桥上经过
　　周围的世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我一个人在路灯下行走
　　仅仅是我一个人
　　影子若有若无地投射在街道上
　　又细又长，始终跟着我
　　
　　在苍茫人间
　　
　　让我们怀抱月光和星空
　　顺便爱上这片空旷的河滩
　　让我们在河滩上漫步
　　柔软的细沙穿过我们的手指
　　
　　让我们讲述灯火迷离的彼岸
　　彼此交换老城的故事
　　
　　让我们向孩子们学习
　　那些在不远处放焰火的孩子
　　背后是音乐喷泉——是
　　音乐和喷泉：后者随前者起舞
　　它们是一对伟大的情人
　　多么了不起啊!跳跃，上升
　　高过新区恋爱的楼顶
　　
　　让我们相加、相乘，好吗
　　让我们就是这星空下的孩子
　　用焰火减去这冬夜的冷
　　用音乐和喷泉，除以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