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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诗九十年笔谈·聚焦军旅诗
作者:朱增泉 周 涛 朱向前 李 钢 郭晓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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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建军八十周年,寄语军旅诗繁荣
我军走过的八十年光辉道路,是八十年浴血奋战的峥嵘岁月,是八十年诗情激越燃烧的岁月。
军旅诗,抒军人之情,发军魂之声。它永远是前进的军号、战斗的鼓点,是豪迈的情怀、雄壮的步伐,是军人多彩多味的人生意蕴。
愿军旅诗在继承和创新中迎来新的繁荣。多出有影响的新军旅诗人,多出有影响的新军旅诗作品!使军旅诗成为中国诗坛开不败的花朵!
2007年6月15日于北京
建军八十年,诗风一脉传
建军八十周年之际,怀想军旅诗,那也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军旅诗和这支了不起的军队息息相通、气韵相连。军旅诗是这支军队身上的一个部件、一个反应灵敏的器官。
首先,它的创造者不是某一批诗人、某一些诗派,它是由这支军队的缔造者们、元戎、名将、基层指战员、热爱诗歌的作者,共同造就的,一代代,一批批,直到今天。
其次,军队生活是军旅诗的熔炉和温床。八十年来,佳作不绝,新人辈出。这也是一个精神和文化的高地,从毛泽东、朱德、陈毅到今天的年轻的士兵,总是不断涌出一试身手的勇士,所以,军旅诗有广阔深厚的群众基础。
其三,军旅诗作者应该首先能读懂中国军队这部大书,然后才可能写出无愧这支军队的史诗。八十年不算长,但我军涌现出不朽人物已如星汉灿烂。纵览中国历史,少有这样顽强、勇敢、纪律严明的常胜之军;放眼世界各国,难觅在极端恶劣条件下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壮举和上千名开国将帅们传奇而又充满个性的人生。
热爱它,理解它,继承并为它创造新的光彩——这也是军旅诗的使命。
2007年6月14日
当代军旅诗溯源
新中国军旅诗歌是新中国诗歌的组成部分。它是以战争、军旅生活和军人情感作为主要表现对象的一种特殊题材的诗歌样式。它在审美内容上的别具一格也带来了它在审美风格上区别于非军旅诗的某些特质。虽然人们在新时期军旅文学运动自成一格局以后才将军旅诗从当代新诗中划分出来,加以特别的规范和关照,但它作为一种独异题材的诗歌类别,却是由来已久、源远流长的。从《诗经》(如《秦风·无衣》、《小雅·出车》、《豳·破斧》等)、《楚辞》(如《国殇》等)、两汉乐府(如《十五从军行》、《战城南》等),一直到唐(边塞)诗、宋(抗战)词等等,或写战乱之苦,或言报国之志,或抒杀敌豪情,或唱猛士大风,它沉郁顿挫,豪迈苍凉,慷慨多气,壮怀激烈,无不闪烁着人道的光辉,震响着英雄的呼喊。作为一个遥远宏大的背景或积淀,古代军旅诗歌丰富的精神和艺术上的宝贵遗产,毫无疑问都或多或少地浸淫和滋养了当代军旅诗歌的孕育和成长。
当然,在切近地意义上说,当代军旅诗首先是现代军旅诗的合理延伸与发展。比如早期红军的歌谣,抗日战争时期艾青、田间、柯仲平等人“炸弹和旗帜”般的“鼓点式”的短章短句,解放战争时期毕革飞的快板诗,张志民、李季、阮章竞等民歌体的叙事诗等等,都是现代军旅诗的萌芽或代表之作。但是由于战争环境的动荡,由于军队整体文化素质的低下,由于服务于战争、服务于政治、服务于工农兵的文艺观念的大局要求,以及诸如此类种种因素的制约,所以,从严格的诗学角度看,现代军旅诗的发育还是不够成熟和完备的,指出这一点并不能否定它在当代的连续性,甚至恰恰相反,它不仅在运用新诗的形式表现战争和军人等方面为当代积累了许多有益的经验与教训,更在处理艺术与政治(战争)的关系等方面,为当代军旅诗的发展路线作了一个潜在的规定和导引,共和国成立以后军旅诗最初的繁荣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军旅诗感言
回望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是中国新诗的顶峰时期,而一个军旅诗人群体也在那时崛起。
这个群体对军旅诗歌进行了全方位的探索,对战争、和平、生命价值等主题有着突破性的认识和思考,由此产生了一批个性鲜明、令人耳目一新的大气之作,使军旅诗歌出现了实质性的飞跃。因此,上世纪八十年代,也是中国军旅诗歌的辉煌时期。
我把中国诗歌分为“精神纪”和“物质纪”。就军旅诗歌而言,从《诗经》“岂日无衣?与子同袍”的作者到岳飞到毛泽东到李瑛再到周涛和我这一代人,几千年的时间,除去朝代不同诗体不同流派纷争等因素,诗人们的共同之处是:有激情有豪情,并且都具有理想主义色彩和英雄主义情怀。所以,精神纪是很漫长的。不过,在从精神纪到物质纪的诗歌地质运动中,周涛和我这一批人应该是精神纪的最后一代。
我认为毛泽东也是军旅诗人,在他发表的几十首诗词中,属于军旅诗范围的至少有十五六首。
从“距离”谈军旅诗
一个如果想家,他最直接的表达方式是什么?我当新兵的时候,一位战友在给母亲的信中称颂母亲是自己的导师和舵手,他用这些饱蘸情感的政治词汇,写出的其实是诗。思乡和念母,这军人的集体情结是军人心中的诗意酵母,反过来讲,对此直接和急促的表达只有诗才能充分地承担。军旅诗中处处闪耀着故土恋和母子情,写没写出来都是一样,一首《说句心里话》,触痛了大片沉默的情感。
军人的道路是由牺牲铺筑的,和平时期也一样。执行急难险重任务,你别无选择。日常最多见的恐怕是距离的煎熬。由于军队特殊需要和军规条令严酷然而必要的限制,人被限制在军人中,人的一些基本需要在军营中会被忽视。远离家乡,与父母妻儿两地,再正常不过,如果驻守极地僻壤,孤岛荒漠,高山雪岭,就不仅与世俗的生活气氛相距遥远,甚至与人类亲和的大自然也隔着坚韧的距离——看不到田野、绿树和虫鸟鱼兽,一匹狼也会激起拥抱生命的冲动。最深刻的距离还不是时空上的,一位可能成为你爱人的姑娘,哪怕近在眼前,由于你是兵,她对你来说也许都没有存在过。
人生不可能完美,他不可能超越时空存在,不可能绝对自由,他得到就意味着失去,他的一部分永远在远方,生活永远是受到限制的梦,所以就会这山看着那山高,笼子里的鸟想出去,外面的鸟想进来。但常人可以让距离感淹没在普遍的距离中,可以做金鱼缸里的鱼。而军人不能,军人的理想信念和责任一样地醒目,军人的行军图上有一个整体的定向构架,军人不但要承担必然的距离,还要承担必要的距离,军人的生活不但是受到限制的梦,而且是受到限制的现实。距离感充满了军人的生活。军人不能不时时忍受着他清醒地意识到的距离。我写过一首《隔河之吻》,表达了对距离的深切体验和含混认识。
距离产生疼痛之美,“头脑中的意象将我们羁缚在失去的宝藏中,但正是丧失塑造了意象”。外在的事物只要同你发生关系,都可以是内在的。军人和梦想之间,和属于你或者可能属于你而被你放弃的现实之间——存在的距离,构成了心灵的戏剧舞台,生命本能时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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