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8期

在低处（外二首）

作者：徐　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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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小的时候，父亲对我说
　　人要尽量把自己放在低处——
　　奢望，梦想，心，甚至身份
　　
　　就这样，我一直在低处长大
　　是路旁的一株菟丝草
　　兰草是我的姐妹，石头做我的兄长
　　
　　在低处，我认识一群蚂蚁
　　它们一生只为一口食物奔忙
　　我听到一只蝈蝈儿
　　整夜整夜地为自己的命运鸣叫
　　
　　在低处，我看到一株蒲公英低过瓦砾
　　它被自己的梦想压弯了腰
　　我看到一大片麦苗逃过寒冬的魔掌
　　在春阳下奋力地拔节、抽穗
　　开出淡淡的黄花
　　
　　在低处，我看见更多的人
　　他们一生比蚂蚁忙碌，梦想比蒲公英还低
　　他们不知道，有一只蝈蝈儿
　　整夜整夜地，在为他们的命运鸣叫
　　
　　走在盲道上
　　
　　走在盲道上，我的
　　躁动不安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是的，我为什么要如此匆忙
　　如此地左脚赶着右脚
　　带动一路风声
　　
　　慢一些，再慢一些
　　关注一下身边赶路的人
　　看看路旁站立的树，树下搬运
　　食物的蚂蚁
　　向店铺里的漂亮姑娘笑一笑
　　赶紧为迎面而来的盲者让路
　　
　　我该怎样地学习石头
　　
　　我该怎样地学习石头
　　坚定的立场，沉默的言语
　　朴素的外表，纯粹的内心
　　
　　我该怎样地学习石头
　　在绝望中期待，把痛苦收紧
　　保持一生的孤独，以及
　　生活下去的那份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