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9期

献　诗（组诗）

作者：孙晓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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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国
　　
　　在东方的天空下，太阳再次醒来
　　晨风吹过广袤而丰饶的平原
　　我与炊烟，带着青铜和长城，登上高高的山岭
　　看她照耀和蜿蜒日夜流淌的江河
　　
　　在废墟的瓦砾下，蟋蟀唱着秋歌
　　草叶穿过祖先坚硬而高贵的颅骨
　　茶与丝绸，踏响豪放与婉约的韵脚
　　月亮如指南针，在密林中找到我梦想的眼泪
　　
　　她剪断我的脐带，却从此让我拥有
　　与她难以割舍的情愫!没有谁比她更辛劳
　　把我带到人世间的母亲!拥有五千年的儿女
　　当她微笑如菊，我爱她盛开的皱纹
　　
　　她向世界敞开古老的窗棂
　　用鼓声擦拭斑驳的锈迹
　　无数花枝沿着大雁的翅膀次第绽放
　　最初的火药，只为孕育漫天的星斗
　　
　　我已是她的一片羽毛，我为她而飞翔
　　我将是她的一粒泥土，长息于她温暖的怀抱
　　时光的车轮为她一一展开大地的画卷
　　在东方的天空下，太阳再次醒来
　　
　　国庆日
　　
　　从忽明忽暗的窗影，我断定今日
　　是国庆目!盛大的阅兵正在举行!
　　太阳：伟大的国王!温暖而不知
　　疲倦的父亲!站在湛蓝的检阅台上
　　用他的微笑，挥动光芒万丈的手臂
　　他的人民：无数白云!组成方阵，浩浩荡荡
　　神采飞扬。自由的白云，舞蹈的白云
　　富于个性各具美德的白云，纯洁、深情
　　含着泪水的白云——幸福的人民!
　　迈着风的脚步，依次行进，向着伟大的国家致敬
　　万千飞鸟纵情飞翔：鹰带着岩石，白鸽带着笛哨
　　灰雀带着微小而明亮的眼睛。密集的人群
　　像是置放在大地上的鲜花。这盛大的阅兵式
　　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下午!忽明忽暗的时间
　　让江河蒸腾，落叶缤纷——但狂欢还在继续!
　　当夜幕降临，漫天璀璨的礼花
　　绽放出不灭的星灯，天籁之歌响彻四方……
　　
　　大雪里的枣园
　　
　　我这一孔土窑在塔影和波光里站着
　　我被大雪覆盖。我的垴畔
　　再一次感到雪的轻，和重
　　我窗棂上的星，用微微聚拢的指尖
　　喃喃数着逝去的岁月
　　我不会被带走。我被留下
　　被注视：在他们的梦里唱歌
　　
　　我这一棵枣树被大雪扑打
　　坚韧的枝条在雪中呼吸
　　我的花已开过，准备再开，为果实而开
　　我的刺还在，在他们远去的身上也能找到
　　我是他们的枣，光荣的枣。我的硬核
　　是我的血和我的爱
　　
　　我再一次经历一场雪。我在苍茫中
　　缩小。在记忆里点燃油灯和炭火
　　而他们前来，聚拢，一一落坐。他们爽朗而笑
　　我被大雪和笑声覆盖。我的窑洞再一次感到
　　光明、幸福和温暖
　　
　　井冈山烈士纪念馆
　　
　　一些人没有留下照片就死了
　　记得他们模样的亲人
　　随后，也死了。现在，没有一个人
　　
　　能说出他们的模样
　　询问历史的人，只触摸到一帧帧空白
　　这是历史的昏聩之处。黑暗的
　　
　　历史的黑暗之处
　　残忍之处。历史的底片上
　　充满了失忆之处?
　　
　　而他们还在，过火的石头里
　　呼吸，没有面孔，也没有皱纹
　　年轻而壮烈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