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9期

水的渴念（三首）

作者：顾　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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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
　　
　　这不安分的下午，终于将墨向上泼去
　　云，携带细微的凉爽，相互兼容、翻涌
　　人们在荒凉呆久了，熟识臃肿的隐秘
　　
　　内在的战栗，不会被彼此轻易觉察
　　既便是植被、鸟群，在沸腾的西部小城
　　也都欣然面对风沙、裂纹与遍地蜃景
　　还要再绷多久，七月的弦已到极限了
　　
　　河流，淌过荒原的经卷
　　
　　蓝天中
　　写满经文的银白色绸缎
　　朵朵莲花就要降临山巅
　　
　　山脚下，夕阳劈开的缝隙
　　缓缓伸展大彻大悟的空谷
　　要给忧郁的河床
　　指点迷津
　　
　　旷古的内敛，向上的起源
　　不动声色地普度着冰川
　　
　　雨水天
　　
　　雨还在奢侈的任意淅沥
　　多么心安理得，没有雷电
　　没有影子，接连三昼夜
　　上天啊，戈壁坚硬的外壳
　　一不留神就要被软化了
　　
　　乌云笼罩的心丝
　　被季风瞧出破绽
　　多少人缠绵地重复，江南雨
　　
　　紫外线，中亚最负盛名的特色
　　也为湿润背面的干燥慷慨殉情
　　
　　街面变幻出鲜艳多姿的蘑菇
　　这些，丝毫代表不了什么
　　花儿一样灿烂的石油女子
　　在骄阳下也同样移动美丽的伞
　　
　　正如一句诗写道：
　　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
　　下雨是一件大事那时，我看到楝花簌簌地飘落(外二首)
　　亚 明
　　这些楝花簌簌地落下来
　　细小地散了一地，像春天的阳光
　　她张开双手在风中飞舞好一阵子
　　才慢慢地落下，铺了一地的细碎
　　
　　我开始感觉到春天的气息，那是
　　一种香一种甜，一种隐秘的暧昧
　　落在肌肤上，又深入到心脉
　　流进血液，又聚集在瞳孔里
　　有着比阳光还让人惊诧的力量
　　
　　一个人深处一份软，慢慢地
　　像被一阵风牵引，被一些细细的粉白
　　轻轻捣碎。我看到了我的年月开始疼
　　目光开始拉远，胸腔开始水波荡漾
　　
　　那时，我该是十二三岁，楝花簌簌地落下
　　铺在我年少的衣衫上。我的童年时光
　　过早地落下了细碎的苍白和忧伤
　　
　　我想说说一场春雨
　　
　　那场春雨很轻，像牛毛那样的轻
　　像蝴蝶那样的轻，像花香那样的轻……
　　轻轻地飘落在一小截春天里
　　
　　那场雨中的那些景物
　　隐身在这轻轻的苍茫中多么虚幻
　　谁也无法捉摸。可是那个春天
　　那些景物曾经是多么的美好
　　阳光下的爱情曾经多么美好
　　
　　我想说的那场春雨，在很多年以前
　　飘落在我的一小截无望的岁月里
　　它很轻很轻地飘落，许多事物
　　就这么隐身在一片迷茫中
　　
　　我听到花儿在交谈……
　　
　　我听到花儿在交谈
　　它们在那些乡村的庭院，郊外的田地
　　在那我的目光无法到达的地方
　　
　　它们的交谈隐藏在微微的风中
　　它们的交谈是多么的快乐
　　它们说：这是春天，这是春暖花开的春天
　　它们说：这是青春，这是美
　　
　　它们的声音在阳光中有些暖，有些香
　　它们的声音远远地飘着
　　它们的声音多远，春天就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