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9期

小城的生长和希冀（组诗）

作者：苏轻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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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河叹
　　
　　看这明明灭灭，绕着河流的灯
　　街灯，油黄的，仿佛往事，许多年
　　这样与我，怀着别样的决绝
　　许多年，这城市某一条街上走过
　　看这树，看这月亮，看这陌生的人
　　
　　怀着生长的烦恼，羞惭的爱
　　不大方的自私和理想，一个人
　　走在许多年这不一样的灯光
　　
　　旁边是河流，一条城市的河
　　失去野蛮与喧嚣，像一个少年
　　沉默又自卑，幻想又难过
　　映着楼群、树、灯光和高天
　　黑夜了，可以轻松地说说话
　　
　　看这季节，看这北方的春与夏
　　看这不停的旋转，叹息又忧伤
　　看这花，暗香浮动，充满盲目
　　看这一地的油黄，仿佛往事
　　
　　月季
　　
　　广场上又有月季的消息
　　又有一对恋人消失在月季里
　　又有纸鸢，载着莫名的孤独
　　在天空里寻找朋友
　　
　　一点点，月季从含苞到乍开
　　很少人看这过程，只惊呼：啊
　　月季就停止了生息，不咳嗽
　　努力不动，被人去注目
　　广场上不时有这样看花的人
　　
　　那么，这是春天，这是四月
　　这是月季刚刚知道少女怀春
　　她拒绝所有男孩，拒绝
　　白皙又温柔的男孩，黧黑又健康的男孩
　　管不住身体，在广场，众目睽睽
　　开放。用刺和芒开放
　　
　　月季接着就开始痛苦，生的痛苦
　　要捱到很久以后，仿佛一生
　　偶然的一天，不警觉的时刻
　　失身，萎落，或者掉几瓣叶片
　　
　　然后，说笑着，打趣着
　　正眼过往的君子正人、小偷侠客
　　又莫名地，无奈交出美丽
　　立一块花碑，写上：生命、爱
　　
　　平阳湖岩鹰
　　
　　凉风起天末。携风而雄飞的，在日月之外
　　湖水老了。云翳也深住进苍蓝的水中
　　岩鹰，飞越了多少苦难?多少欢乐?
　　多少石孔吹出过风的悲歌?
　　
　　只要有月亮，就有爱情。银色的光辉
　　装饰了褐色的翅羽。寻找
　　寻找石壁的铭文、岩洞的前身、未来的福祉
　　从黄昏出发，在黎明归来。又在晨间消隐
　　
　　飞来，又飞去。石岩也开始说话
　　哪一位英雄?能够攀上这苍壁
　　重新刻写历史，纠正日月
　　哪一位船夫?安歇中想起自己身世
　　把船帆降下，任它飘荡西东
　　
　　一只碎了的牛角，注满西风
　　岩鹰，听见了远方，听见了秋天
　　
　　白蜡烛
　　
　　黑夜快要来了，你悄悄站在书桌后
　　穿着蓝绸布裙子，手拿一支白蜡烛
　　
　　白蜡烛，生了锈的白蜡烛
　　还没有点燃的白蜡烛，似乎想哭泣
　　
　　但黑夜快要来了。惨淡的黑夜
　　引领我走到月亮地里
　　
　　听近处大河的声音，听夜晚的声音
　　听你轻轻点燃，点燃我心中驱不走的寒意
　　
　　白蜡烛，白蜡烛
　　生了锈，还没有点燃，被麻木纠缠着
　　
　　穿着蓝绸布裙子，手拿一支白蜡烛
　　你说，黑夜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