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9期

帕米尔散章

作者：沈　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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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咫尺蓝天。
　　群山之上，云朵和投影，
　　几乎静止地移动。
　　鹰，一把突然展翅的刀叉，
　　一个惊叹号，在无垠的蓝中，
　　一点点远去、消融。
　　
　　二
　　
　　石头的呼吸，冰的呼吸，
　　几何图案的呼吸，
　　用一个个锐角，
　　顶住时间傲慢的腹部。
　　
　　石头的囚禁，冰的囚禁，
　　多么明亮的高原的囚禁!
　　多么明亮的美，在秘密怀中：
　　家园，犄角，鹰笛，翅膀……
　　
　　三
　　
　　慕士塔格来自一个幻象。
　　卡拉库里湖易碎的倒影，
　　仿佛水中的昏睡就要醒来——
　　那里，珍藏一个惊人的起源。
　　
　　经过了多少岁月的犹豫，
　　虚无终于拥有了，
　　
　　它的血肉、它的真容，
　　波光的女儿，
　　将白发苍苍的老父扶起。
　　
　　四
　　
　　正午，浩荡的阳光在挺进。
　　塔什库尔干缩小自己，
　　躲进群山之中。
　　
　　当月亮升起，仿佛躲过了磨难，
　　塔什库尔干又回来了——
　　它有打开梦境的钥匙，
　　它有一碗羊奶中起航的月亮。
　　
　　五
　　
　　肉孜节和古尔邦之后，
　　你还有几个节日?
　　肖公巴哈尔节：“迎春”
　　驱邪的面粉带来祝福。
　　皮里克节：“点灯”
　　墓地里的灯，亡灵们的星。
　　祖吾尔节：“引水”
　　水抱着冰，在半空就座。
　　铁合木祖瓦斯提节：“播种”
　　衣袖里的大麦在发芽……
　　
　　六
　　
　　没有一株草向往远方，
　　没有一块石头不拥有自己的家乡，
　　没有一匹骆驼能驮走太阳的新娘、
　　没有一位冰山来客能摘走一朵帕米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