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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作品:为诗歌准备一场日出(组诗)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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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睁着眼睛,用格言在双手哈气。站在岩前
站在东方的正面,我要把早晨包括进来。我要用
破蛹般的红日。在想象中。为自己准备一场日出
——轰轰烈烈,平平稳稳,灿烂直至指尖
毛孔。同时,涌出心脏边的马群
在重庆的手边
三月,在重庆的手边。我是一枝小骨骼的桃花
我静静地,存在于那里,看他人一齐怒放
露水滴落,蜜蜂发响。高楼巨厦的嫩蕊,是那些
好看的阳光。我没有深色的痛,我早已
从一个人的甜蜜,慢慢地,转变为两个人的幸福
我总是处在生活的边缘,带着薄荷的清香
当重庆的指影,缓缓地移动我的面庞,一阵风过
三分之二的人,开始粉红。我默默地感到
昨天的重庆,在旧。今天的重庆,在新
华山的雨
多高的雨,多陡的雨!华山的掌上,雷声隆隆
伞在这个时候会像蘑菇一样被刮走,这里
唯一可做的事情,是用钉子钉住自己。而躲在
亭中的沉思,在快速漏水。皱纹细步回家
剑忘了瞌睡,谁在端详着闪电那条弄不脏的蛇?
刹那
天空也站累了,千面岩石兀自流泪
庙里的钟声,清脆地响起。两只鸟,蓝得慢慢地消失
多大的雨,多猛的雨!我突然轻声
喊出:“骨骼中,应多放进些雷鸣电闪,暴风骤雨”
阴 影
阴影有时像一面暗处的旗帜,在我铁青的脸部
哗啦啦地飘扬,让我和苦难一起燃烧
让我把漆黑变成火光,让我从末尾的深渊,回到
高耸的开头。尤其是忧郁的十二月和十二月的夜晚
映着冰雪。我已学会,把阴影像乌鸦一样赶走
我能听见
与大地一同降生的肯定是诗人的梦。蜻蜓的叫声
谁能听见?与青草一起闪烁的不一定是
生命的沉思。露水的怒吼,谁能听见?与海潮
一道滚动的并非只有礁石。巨鲸的叹息
谁能听见?与苦难一同诞生的难道仅仅是苦难
泪水的呐喊,谁能听见?站在鼓里
站在虹中,我能听见许许多多神秘的响动
有的清脆,有的沙哑,但都能像雷声的幸福将我长久
地照耀
这首诗不太冷
这首诗不太冷,就像今年的冬天,有些暖和
就像该用围巾的日子,围巾忘在了记忆的衣橱。没有人
告诉我文字中雪下得很大,黑夜如冻僵的
大片乌鸦。没有人陷在深雪里,不住挣扎,仿佛
喘着粗气的主语。我的屋子里,不需要空调的热气
为7优雅,我学着古人,在一个词中
用红泥小炉取暖,且放几枝梅花。在窗外
静静地斜着。我在某些雾消云散的笔画问,搜寻
未曾染白的鸟声。我在猜想:这样的气候
诗行中,会不会过早地绽放新桃?但认定的事实
是这首诗确实不太冷,就像今年的冬天
就像怀念的朋友。但是,为了记住严寒,我仍然
要将少量的雪,放在灵魂的根边
在新疆的唇边赏雪
眺望开始,为了一个冷的形式,在新疆的唇边赏雪
这唇多么的静,仿佛亿万年从未降临。这唇
含着雪峰的侧影,好似巨神总结出来的
白色,高不可攀。银光熠熠,唇的四周,依然
是雪。唇在云中,唇在沉重的山上,一种
被磨亮的钟声,皑皑无边,只可想象,不可闻听
钢蓝袭来,我不敢亲吻这唇,我身上有太多脏的东西
我够不着这唇。这唇太高、太圣洁、太无法
结束,像灵魂亮得没有夜晚。苍青的松树和尖锐的
鹰啸。在唇上,明显地厚了起来。光,完全地
凸出应诺和照耀。给了我海拔,给了我视线和生活
我不得不临风浩叹:赏雪。在新疆的唇边
仅仅这么三五分钟,我就骄傲在一个省级的纯洁里
——被公开,被浏览。冷静,而且沉重
推荐理由
驾着想象和思想的车马,重庆诗人唐诗在词语的舞蹈中向我们走来。他的诗作,意象疏密有致,语言充满活力,词语的组合颇具现代性和创造力。诗的节奏是内在而热烈的,从中流淌出激越奔放的情感,可见作者对文字的迷恋和对形式的讲究。但却又不让我们感觉到空洞,因为他的诗里有生活,甚至有生活的疼痛感。纷纭万变的生活显然被作者以恰当的方式浓缩化了,同时也风格化、形式化了。作者既有展现细腻生活场景的才华,又有大跨度跳跃式叙述的能力。他深谙艺术的“间离”之道,注重诗歌与生活的距离感,成功地构筑了属于自己的“形式的王国”。
——杨志学
[诗人简介]唐诗,重庆人。管理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星星》等发表过诗作。出版诗集《走向那棵树》、《花朵还未走到秋天》、《走遍灵魂的千山万岭》、《蚂蚁之光》(中英对照)等多部。诗作翻译成十余种文字,入选大学教材。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重庆市文联、中国诗学中心曾联合举办唐诗诗歌作品研讨会。获重庆市文学奖,台湾薛林怀乡青年诗奖,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艺术文库优秀诗集奖等多项奖励。
诗观:诗歌是精神天堂。我们为自己准备一批文字的朝霞,为他人准备一道词语的地平线,为诗歌;准备一场盛大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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