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24期

夫刚诗兄弟

作者:北 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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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刚是最早的一位矗立在济南火车站出站口深夜的寒风里迎接我的山东诗人。他的厚道实诚,使我拖家带口的流浪之旅变得温暖。
  2004年4月,我们一家三口在火车上摇晃了50多个小时,终于从边城乌鲁木齐摇到了山东省省会济南。我们将从这个陌生的城市转车,前往另一个更加陌生的城市威海。
  因为火车抵达济南的时间几近午夜,我担心投宿无门,便在上路前联系此前仅存第19届青春诗会上有过交往的王夫刚,请他帮我们预定一间客房。
  火车晚点了。王夫刚在出站口等了多久已经无暇计算,重要的是他的笑容扑面而米。他安排我们住进水利厅招待所。那一带的餐馆因为夜深入稀大都关门了,但夫刚坚持要为我们接风。他带领我们找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餐馆,点了葱爆羊肉和趵突泉啤酒。饭后他送我们回房间休息,自己则独自消失在回家的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夫刚又来招待所关照我们早餐,然后带领我们游览了山东大学、泉城广场和趵突泉公园。午餐安排我们品尝地地道道的山东水饺,晚上约请了诗人岩鹰和普珉一起把酒叙谈,让我扎扎文实灌了一肚子山东烧酒——直到入夜,夫刚将3张车票放进我的口袋,送我们一家臀上开往威海的夜行火车……
  如果说善待客人是一种普通的人性之美,那么作为一个个性突兀的诗人,善待另一位诗人及其作品,就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了,它可能需要相应的审美直觉、艺术怀抱和认知水准(当然也不排除一定的感情因素)。
  2005年3月我正式移居威海之后,夫刚先是在由他编选的《2005山东青年诗人作品年鉴》中,选人了我的十几首诗,让我得以和山东的诗歌众兄妹打个照面。
  后来,他又和孙方杰合编了一本《层面——新世纪山东青年诗选》,让我赫然厕身于高手如云的山东诗坛。夫刚在这本诗选的“入选理由”里写道:“2005年。北野携带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从祖国最西部的乌鲁木齐空降到最东端的人类易居城市威海,为山东诗歌添了一个重要砝码。”
  砝码与否倒在其次,单单是一个诗人对于另一个诗人的宽阔的接纳,已让我感慨不已,温暖在心。
  我一向认为人是第一位的,作品是第二位的。
  这既是我做人作文的基本准则,也是我评判一个人精神品格的基本尺度。
  毕竟我们是人,不是虚拟符号;我们和人的关系是直接的和必然的,而我们和作品的关系则是间接的和或然的。因此,我不太在乎一个人的作品是否风格多样,令人惊讶;我在乎一个人的德行是否恒常有序,令人欣赏。
  再说了,阅读经验告诉我们,作品虽然白纸黑字有目共睹,但是每个人都会依据自己的经验和德行对同一作品作出各不相同的解读。
  这不仅是允许的,而且据说还是正常的和必要的。那么现在,请允许我简单说说夫刚诗兄弟的作品留给我的基本印象:
  王夫刚赠我的第一本诗集,名日《第二本诗集》;赠我的第二本诗集,名日《7印张》。我正要琢磨他的怪异的书名意味着什么,却看见他的一组洋洋洒洒的断想体长文——《我们的清醒和我们的庸俗一样多》。
  这组长达49节的断想录,堪称王夫刚的诗学小百科。
  它使我意识到,王夫刚是一个自明的天体,他已经无需借助别的光源来照亮自己:他自己发光,并且他自己发的光足以填满和阐明他自己的宇宙黑洞。
  因此,关于王夫刚的作品,我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