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4期

热爱（组诗）

作者：马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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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累，原名张东，1973年出生于山东淄博。1989年开始写诗，1990年以来在《诗刊》《诗神》《诗歌刊》《星星》等刊物发表作品多篇，并有诗歌获奖。现在山东省淄博市桓台县农业银行工作。
　　
　　手臂里的祖国
　　
　　河面上的清风，
　　拥有最简单的线条，
　　不为这繁杂的尘世所累。
　　太阳就要落下去了。
　　一只鸟儿栖落在水边的柳树上，
　　它眼睛里小小的温良。
　　正如同我的祖国，
　　可以像整个世界一样重，
　　也可以轻，穿随血液
　　而抵达我的心脏，
　　如果从一开始你的心中
　　就有真理的影子，
　　你就能说你接近了真理。
　　
　　因为爱，我看见遥远的
　　地平线上升起琥珀色的光，
　　那就是我们关于祖国的记忆。
　　我爱女儿身上散发的清香，
　　我爱每一个安静的季节
　　和每一个扎根大地的人。
　　
　　北 方
　　
　　小时候，我和弟弟
　　经常爬到屋顶上，眺望
　　远处的田野。
　　我看见平原的尽头慢慢
　　出现的巨大夕阳，
　　像祖父晚年的目光，
　　穿过寂静的林子。
　　我看见那些光散开以后，
　　流淌在大地上，
　　我们浑身彤红。像两块石头。
　　我多么庆幸能够在
　　血液一样的红色中呆上那么长时间，
　　直到月亮升起来，蟋蟀
　　叫成一片。
　　我不是一只蟋蟀，
　　但我听见它叫出了人世之美。
　　日暮乡关
　　那惊飞于灌木丛中的鹌鹑不见了，
　　连灌木丛也不见了，
　　那山梁上成串的山葡萄不见了。
　　光秃秃的山，似在哭泣，
　　似在死亡，
　　似在怀念那山脚茅屋里春天的燕子，
　　但你连茅屋也看不见了。
　　在我们的故乡，
　　连燕子也不会再来了，
　　河流，已经淤积、变黑，
　　那土地上纵横的高墙，
　　那是人类的工厂。那是土地的牢房。
　　
　　我在一张纸上寻找乡村的灵魂，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惆怅，
　　在一个深深的夜晚。
　　
　　纪 念
　　
　　如今再也不会有了，
　　那满树槐香静坐吹箫的乡村，
　　那炊烟闲淡面目宁祥的乡村。
　　
　　有几次，我想象着自己
　　站在寂寞秋凉的深夜，
　　深夜的北方，堆积着
　　太多的世事。
　　我感到渐渐流失的土地胳痛了我的影子。
　　
　　我不会再轻易地歌唱你们，
　　因为我们愧对了夜空中清静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