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5期

一盏醒着的路灯等

作者：许　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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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两场暴风雪的间隙。
　　合宁道口的风用数不尽的寒针刺你。
　　你哈着热气，抖擞了浑身极度疲乏的骨头。
　　
　　警服结着冰，帽檐上是厚厚的积雪。
　　你把棉鞋捆扎上一匝匝的市条，
　　我打量你自制的防滑链，你回我一个冻僵的笑容。
　　
　　流过身边的钢铁长龙
　　在你的心中走着一条又长又细的钢丝绳；
　　缓缓的雾气，在银白的世界里，徘徊，徘徊，再徘徊。
　　如果从远处望。你的身影稀薄
　　像是被什么力量推动，突然奔跑，突然加速。
　　
　　接下来的700米是你人生的终点，
　　奋战7天7夜，牺牲前都保持着工作状态，
　　身边是那只磨得破旧的工作包
　　散开一张写了一半的《工作日志》：
　　“23时上岗，0时5分到双庙道口……”
　　
　　好久没有嗅到阳光的味道了，
　　你坚信太阳就在不远处。
　　30年的从警经历很平凡你也很少言说，
　　这一站就站成了安徽高速路上年龄最大的交警。
　　驾驶员朋友都说你是一盏醒着的路灯。
　　我在新闻报道中把你写成忠诚的雕塑。
　　
　　一辆汽车在风雪中爬　　宣家江
　　
　　北风藏在雪花里尖叫
　　一辆汽车，只有一辆汽车在风雪中爬
　　犹如一个雪球，从巢湖路到东风路
　　又拐个弯上了人民路
　　“中国民政”几个大字轰轰作响
　　就像春天的绿叶载着阳光
　　让飞雪融化
　　车走走停停，雪亮的双眼四下搜索
　　那又是谁缩瑟在墙角
　　身体被风雪折弯，缩成一团的人
　　用风的速度，不!用声音的速度
　　把我们的兄弟救上汽车
　　进入温暖的车厢就像在母亲的怀抱
　　他们心中的草从冰雪中翘起茎叶
　　热泪在碰撞的叶子上滚动……
　　路边，我没有看到杜甫的诗句
　　
　　敲冰的人　　孤　城
　　
　　那些悬吊在三五根电线旁敲冰的，是劳作在
　　昏暗的笸草屋
　　为夜读娃细心剔除灯花的，慈母们的后代
　　
　　暴风雪突破了平安祖国圈养诗意的临界点
　　
　　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们攒紧一根根木棒，是冲在最前面的守护者
　　
　　一条条臃肿的冰雪线，延伸在寥阔孤寒的天空
　　一个个敲冰的人
　　像一粒粒温暖的音符，闪着光亮
　　替代百鸟
　　领唱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