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7期

故乡麦浪与异乡河流（组诗）

作者：夭　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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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奎琳·杜普蕾的眼泪
　　
　　其实 悲伤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那么多弦
　　那么多拉弦的手
　　那么多死在音乐中央的鸟
　　都相逢在潮湿底部
　　不得不再死一次?
　　在弦的火焰里
　　在松动的山山水水间
　　她猛然想起
　　多年前的那个秋天
　　果子巴在一个上升的节律里成熟
　　采摘的人去了远方
　　至今
　　那里还有一地厚厚的黄叶
　　整个世界的色彩
　　都在那里被点燃了
　　
　　杏花　杏花
　　
　　远远望去 那些白的粉的
　　细细碎碎的开
　　心事突然就密集起来
　　异乡天空下
　　只剩下飞翔的姿势
　　
　　这些花 开得忘记了疼
　　它只在我的左边或右边重复蓿开
　　在青春之下 比爱情稍远
　　
　　杏花 杏花
　　快喊出我的乳名
　　天黑了
　　我要回家
　　
　　晚安　晚安
　　
　　四下里都是雨声
　　落在夜的深处 很轻很柔软
　　夜的旁边
　　几株高大的木棉醒着
　　它们小声谈论
　　高处的黑和这个涨满汁液的冬天
　　那些细小的植物都仰起头
　　它们多么无辜
　　它们最尖锐的部分在这雨声里弯曲
　　寂静前头
　　一只老猫无声蹿出
　　他引领自己 穿过尖锐的核心
　　失语的年代
　　沉默倚着沉默
　　那些看不见的光已学会低头
　　并慢慢腐蚀
　　这些蜿蜒的雨声
　　在每一个黎明到来之前
　　露出骨头 哀伤和一截带着体温的恍惚
　　
　　纪念
　　
　　是夜 是你饱含的忧伤经过了我
　　我来过 田野苍茫
　　麦苗返青 大雁飞回家乡
　　
　　村庄还在　那果园里的杏花还在
　　它们细致地开一年又一年
　　你的家还在
　　公路边 第三个拐弯处
　　小时候你教我读书识字的地方
　　
　　尘世的雪花已漫过脚踝
　　多安静 我沿着这些水　这些疼
　　来到你身边
　　我们不说话 像多年前一样
　　我在你的小名里反复跌倒
　　只等你来疼惜
　　
　　槐花正开
　　
　　一小朵 一小朵
　　叫不出小名
　　像我的农民姐妹
　　像村庄突然裂开了口子
　　
　　有另一种声音抵达他们
　　一些绿意 浮在镜子里
　　一些淋湿的物什含住了重量
　　
　　这么多前生的味道 伏在
　　一片叶子的背面 这么多大海的呼吸
　　托起异乡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