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10期

一滴水也会疼痛等

作者:邓诗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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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诗鸿,原名邓大群,上世纪70年代生于江西瑞金市,现供职于江西省赣州市交警支队,参加过诗刊社第21届青春诗会。
  十六岁发表处女作,作品入选《中国诗歌年鉴》《中国诗歌精选》《中国年度最佳诗歌》等多种选集,作品被《新华文摘》《读者》《青年文摘》等刊物转载,并获《诗刊》《星星》《散文》等诗歌奖项。出版诗集《一滴红尘》,散文集《从故乡出发的雪》。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诗歌本质上是灵魂的艺术,于诗歌而言,灵魂显示出至高无上的自由价值;这就是说,深入万事万物,肉眼看不见的世界,灵魂都看见了;在生活与心灵之间,诗歌。承担了一切痛苦,一切激情和忧伤。在灵魂和世界之间,发生着一切诗歌故事。把一切变成诗,是灵魂对这个世界的高度依托和深刻渗透。一个严肃的写作者,必然要与其生存背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外在世界的伤害与戕杀、恍惚与无奈、苦难与沧桑、忍耐与克制必将在他的心灵中留下倒影;“尽管他的阅读、观察、体验、思想、诉说和写作方式无一不具有超验性和个人化特征,但事实上,生存背景对他的影响也必然会像呼吸一样不可避免。”
  一首好诗,它是一道迷人的风景,在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风姿绰约、暗香盈袖而又傲然独立。一首好诗,它至少应该具有力度,也就是说,它应该能够让人读后为之一“震”。这肯定需要它对我们已经麻木的事物有所发现和指出,对我们的日常存在有所照亮。诗歌,它不仅仅是语言,而且是我们所渴求的生活为了无与伦比的现实的到来而发出的无声的、绝望的呼唤:它强大的与自然对话的能力,它对隐秘的内心最真切最痛苦的关注,它使孤独的个人为自己说不出的痛苦找到了名词和定义:另一方面,诗歌与生俱来的对时代现实、家国命运的高度介入后的最忠实的记述能力,有一种扎根生存状态、呈现悲悯本性的道德力量(陈先发语),它拔出了深深扎进我们肉里无法拔出的自责和痛苦。
  
  珠穆朗玛
  
  先是一小片浮云,俯下身子
  窃窃私语……;随即又是另一小块
  衣袂飘逸的云朵,停在半空,盘旋着
  欲言又止,久久不肯离去——
  
  此刻,我恰好经过这里
  惊飞了它原有的白,和天空原有的
  清澈;也可能打扰了一堆堆原始的雪
  ——哦,我不再乞求原谅;多年以来
  我备下烈酒和金鞍,以梦为马
  以闪电为鞭,只为让蓝天和白云
  清澈地倒影着,最初和最后的
  一个神话,它的源头
  叫做珠穆朗玛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如此清澈和澄明
  ——空空的心已经打扫干净
  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
  但我只是抱着一小片轻盈的雪
  眼中,却蓄满了久违的泪水……
  而一座山巨大而干净的秘密
  却始终舍不得说出——
  
  可可西里
  
  倾斜的天空下
  光线在草尖,轻轻跳荡
  仿佛一场欢快的舞蹈,静美
  细碎、轻盈,大音稀声——
  
  几个黑影,瞬间从眼前掠过
  是云朵,要不就是苍鹰?
  噢,不!是藏羚羊
  它惊惶失措的表情,让我的心
  瞬间变得无助,而又惊惶……
  
  倾斜的天空下,光阴如此缓慢
  如此广阔,而深邃;自由和飘——
  此刻,秋天正一步步逼近
  伤痛,在一次次加大,加深……
  可可西里,“我要分担一些什么,
  才能减缓,尘世的一步步沉沦……?”
  
  在可可西里,我要感谢伤心的远山
  和落日,它们的隐忍,和克制
  加深了此刻的苍茫,浩渺和不动声色——
  
  梅里雪山
  
  在西藏,我知道一定会写到你
  一首诗篇,无法翻越的雪山
  清远澄净、碧蓝如洗的天空,映衬着
  高洁雄奇的雪峰,锋芒直指苍穹——
  神秘、含蓄、婉约的美态。腰间系着
  一条缥缈,虚无的白云……
  有些山,是不需要人工雕凿来塑造神灵的
  在梅里,人的纯净,来源于山的纯净
  与神圣……;那些朝觐,和祷告的人
  却心存更加单纯的敬畏,和祈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