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14期

原创新作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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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仍然是你的孩子
  只有你,能包起我细碎的委屈和
  天大的伤口
  妈妈,我还要在你望眼欲穿的时候
  走进家门,擦拭你喜出望外的泪花
  等着你用和面的手拍去我身上的土尘
  妈妈,我还要吃你在箱底捂了一个冬天的
  黄橙橙香喷喷的鸭梨
  像一个馋嘴的孩子。在小聚的几天里
  把你藏给我的好东西一一尝尽
  天底下最疼爱我的人,妈妈
  就是我走得再远
  又怎么能走出你的视线
  不论我多么荣耀、多么落魄
  我都会看见那张安静慈祥的脸
  妈妈,我就是心如铁石顶天立地的汉子
  也割不断想你爱你的那段柔肠
  在这个冬天守护你的夜晚
  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这双手
  这双洗尿布的手
  抚着乳房喂我的手
  半夜里一遍遍给我盖被子的手
  把煤油灯一次次拨亮的手
  絮棉衣被针扎破的手
  这双挖苦菜的手
  蒸窝窝头的手
  拾牛粪的手
  剥榆树皮撮面的手
  几十里外摘山桃换油钱的手
  背地里揩去眼泪的手
  这双淘米的手刮土豆的手
  掰柴把火生旺的手
  喂鸡喂猪的手
  鸡叫起来推磨的手
  在天亮前生起炊烟的手
  这双抡起镢头挖地的手
  顶着烈日锄草的手
  挥动镰刀割麦子的手
  月光下背庄稼的手
  甩起连枷打场的手
  这双挖小蒜的手
  摘瓜花的手
  掰葵盘的手
  撩起围裙给我包来山果子的手
  把角币塞进我上学口袋的手
  放学回家笑盈盈给我做饭的手
  这双包饺子的手
  擦凉粉儿的手
  打鸡蛋炒菜的手
  和面烙饼子的手
  给我削苹果的手
  站在门前向我举着不动的手
  这双向我藏了几十年的手
  现在在病床上终于让我看清
  像一张粗糙的榆树皮
  放进我贝壳一样白皙圆润的手心
  
  明天的诗篇(组诗) 阎 志
  
  春天
  我在这个春天低下头来
  寻找青草的气息 以及母亲的身影
  在一列列开往无法预知前程的列车上
  逝去的岁月 如潮水般涌来
  我不能停留
  关于春天我还知道得太少
  发芽的花朵含苞的雨水
  雷鸣中灿烂的舞蹈
  我来到故乡的上空
  我的年迈的父亲正在劳作
  而更多的年轻的兄弟姐妹不知去向
  金黄的油菜花漫山遍野
  还是在这个春天 我深入到泥土之中
  我想翻动故乡的泥土
  这气息如此陌生
  生长的气息 如此陌生
  
  食物
  谁也不认识这些东西
  但要愉快地吃下
  我们是如此茫然
  在如此广袤的原野上春天的原野上
  找寻不到我们熟悉的食物
  牛们 猪们 鸡们 鱼们 还有稻谷们
  还有我们在一场场暴雨中
  曾经彼此相依 曾经不顾一切
  可是现在谁也不认识谁
  但要愉快的吃下
  各种方式各种颜色各种味道
  我们以为一切都已成熟
  其实在原野上我们迷失了很多次
  我们的饥饿被我们的欲望掩盖
  总有一天也许就在明天
  无法掩盖的 会离我们而去的
  是我们曾经如此熟悉的
  
  遗忘
  不需要学习 似乎是与生俱来
  我们都轻易的遗忘
  季节轮替中的承诺
  某个日子潮湿的窗口
  还有你的笑容还有你不曾停歇的泪水
  我们需要你遗忘
  所以我们简单的快乐
  是某次航班上还是某一酒吧的某个角落
  你走向我还是另一个人走向你
  用一杯酒拥抱然后遗忘
  如此顺理成章
  偷窥的眼神在一堆发霉的照片里
  紧张的张望
  就是如此我们还是遗忘
  多么好握一握手
  再一次询问关于过去的种种
  
  语言
  有些话很简单
  但还是说不出口
  站在你的面前不是羞涩
  仍然说不出口
  我们已经不能完整地表达
  大多数事物在融合之后更加强大
  唯独你不是如此
  你在远方
  在明天的一些遥远中
  嘲笑我们
  就这么简单
  我抓不住你
  虽然你无处不在
  我们需要你
  但你正与我们一一道别
  明天还是明天
  已经不能简单的表达
  唯独你被我们在秋天遗忘
  
  老去
  父亲似乎在一夜间老去
  我熟悉的许多人都在老去
  在时间、空间之外
  有没有另一种方式度量我们的过去
  谁也无法逃避
  不可避免的老去
  包括我们的时代
  都是人们阅读的一种可能
  老去就老去
  从容的人们看着成长的少年,
  但是人们忘记了
  我们给了孩子们生命
  却不能同时给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人类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就这样无能为力的老去
  让不可收拾的老去
  陪伴我们,走进明天
  
  南非洲:正午的太阳在北方(组诗) 匡 满
  
  好望角
  有慵懒的企鹅
  为我插上路标
  有温存的非洲菊
  为我点亮火把
  还有仙人掌和蜥蜴
  作我的向导
  羚羊远在北方舞蹈
  猎豹倘佯在茫茫草原
  而这里只有狂风巨浪
  袭击我的胸膛
  左边是印度洋
  右边是太平洋
  寒冷还是温暖
  亿万斯年摆开战场
  你选择寒冷就往右
  你选择温暖就往左
  而我独独选择
  作你彼此紧紧拥抱的砾石
  或者一只俯冲的鸥鸟
  我还会选择
  顺着灯塔巡视的目光
  去打捞那些
  沉船和海盗的故事
  以及
  英雄加美人的传奇
  
  罗宾岛
  你把我铐住吧
  比铐一只猿猴容易
  就让我隔着铁窗
  呼吸大西洋浩渺的烟波
  你把我缚住吧
  比缚一只斑马容易
  就让我拖着长长的绳索
  看追波逐浪的海鸥
  问俯视大地的星空
  一座滩涂似的小岛
  一个影影绰绰的绳结。
  能望见森严的石桌吗
  能听见解放的信号吗
  黑色的南非洲
  比想象中温暖的南非洲
  开拓者与原住民共同的家园
  以一杯煮沸的袅袅红茶
  替代了三百年的箭镞
  你海雾样步履蹒跚
  终于靠近了大陆
  被你囚禁了18年的
  父亲般的曼德拉
  蹒跚地踏上了十二门徒的肩膀
  你因而不再朦胧
  夜雨雷阵荡涤过后
  你长成了一个胎记
  南非洲自由的胎记
  曼德拉曾在罗宾岛关押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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