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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圆桌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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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诗人心目中的好诗有哪些特征?——对37份“同题作文”的扫描 王士强
  
  诗是什么?好诗具有哪些特征?这样的问题显然是见仁见智、言人人殊的。但这并不等于这些问题就是虚假、次要的,而恰恰相反:这类似于诗歌的“元命题”,是每个诗人都需要做出自己的回答的。近来,诗刊社在评选第六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的时候,便对候选者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结合你在诗歌写作与阅读中的体会,谈谈进入新世纪以来,一首优秀的现代汉语诗歌应具备哪几个方面或者应有哪些特点。”这类似于要求诗人阐述其诗歌观念和诗歌主张,2008年第5期的《诗刊·下半月刊》出版“华文青年诗人奖特辑”,刊发了总共37位获奖和入围诗人的诗歌作品以及关于上述问题的短文。本文将以这37份“同题作文”作为观照对象,以“关键词”的形式对这些诗歌观点进行梳理,从中可以发现当代青年诗人关注的诗歌问题,以及他们的价值取向和审美取向。这些观点肯定不是完整统一、条理清晰、逻辑分明的,但或许这些片段式、差异性的句子恰好可以让我们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
  
  A、心灵性、感动、感染力
  许多诗人不约而同把诗歌的心灵性、心灵力量看作诗歌的重要特征。白连春认为“每一首诗都应该是心灵的慰藉”,诗“可以写得很小,可以写得很低,可以写得很土,可以写得很不像诗。不一定要影响生活,不一定要左右人们的思想,更不一定要向谁指出真理。但是,要能够抵达心灵,哪怕是一个人的心灵,哪怕是给这一个人的心灵一丁点儿慰藉。”郑小琼也提出好的诗歌应“深人人的内心隐密处”,“一首好的诗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它穿越语言技术题材这些表面现象,直入人类的内心挖掘处,寻找人类内心最深处的共鸣,一首好诗应该有这种力量,这种来自诗歌的力量,能够挖掘到人类内心的泉水,写诗如同挖井,只有能触及到人类内心的源泉的诗歌才是真正的好的诗歌。”
  同时,诗歌能否让人“感动”、是否具有“感染力”也被认为是一首好诗的重要因素。邰筐认为,好的诗歌应该“坚持一个基本点,那就是要打动人”。吴乙一则说:“喜欢一首诗有很多理由,我最愿意用的词是‘感动’,最期待的是,阅读某一首诗,不自觉就迷失在其中。它在急促或缓慢的呼吸间,成为了你,成为了你的。”熊焱也认为,“好诗是感人的。这样的诗歌应该是道出了大众的普遍经验,能让大众获得精神的相通与情感的共鸣。”尤克利则说,诗歌应“给寻常人以寻常的感动”,“一首好的诗歌就如一颗星星,悬挂在夜空,能够用微光给望星人以瞬间的感动。”林莉则认为“诗歌的感染力决定了涛歌的境界”,“诗言志传情必是魂魄相交,所谓笔落惊天地,诗成泣鬼神。从而和读者达成‘我在你的爱恨交加中’的共鸣。”与此类似的还有:“诗是心灵的艺术,有真心才有诗”(君儿);“不管以怎样的手法,表达何种主题,一首使读者读而动心的诗即为好诗”(苏浅);“越是感动的,越是诗的”(陈树照):“我越来越坚信,诗歌不是写出来的,而是从诗人的心里流出来的。”(阿毛)……
  
  B、真诚、说“人”话、抒情性
  诚实、真诚也被诗人们视为优秀诗歌的重要品质。邰筐认为,“情动于衷,莫贵乎真,真诚是一首诗的品质,所以列为第一要素。”老刀则指出,“一首好诗它所呈现的情感必须是诚实的”,“诚实是指在写作过程中诗人心灵的绝对自由,不受功利和其他非心灵因素的影响,诗人放下了作为诗人的架子,诗人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行诗句,都是情感和思绪的自然流露。”与此相类,尤克利则提出应进行“真情写作”:“诗歌是对生活中的真善美的颂扬和人们对自然事物悲悯情怀的感知与认同,是美好心灵的倾诉与表白,是作用于对故乡与异乡、天空与大地之间,时空流转所产生的审美过程的真实记录。真情的诗歌由于它的受众面广和亲和能力强而拒绝速朽。”徐俊国则对自己的写作做出了这样的设想: “若干年后,倘若有人说:‘瞧这个人,写得多真诚。’那将是多高的奖赏啊!”
  多位诗人谈到了诗歌应以“人”为本、说“人”话的问题。刘川强调诗歌的“人本性”:“诗是人之言。人本,方有诗本。人本中不仅包含着最基本的人性关怀和道德坚守,还应该包含对人的精神、情感及肉体三个方面的深切尊重与深刻挖掘。”孔灏则指出,“诗歌要说‘人’话”,“当前,假冒诗歌的名义不说人话者大有人在,他们或者把诗歌当作行为艺术来表演,或者把诗歌写成不知所云的昏乱呓语,或者在诗歌中尊崇失去人的基本道德底线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话语……这一切,都与诗歌无关!诗歌从来都应该散发出作者灵魂的香气,而绝不是陈腐之气、腥骚之气、恶臭之气。”辰水也认为诗歌“说出的话都应该是‘人话’,不是鬼哭狼嚎,不然尽管声音很大、很怪,但却没有人能听得懂。”蒋林提出,诗人“必须低下头俯下身子,必须眼中有人。”“说‘神’话和说‘鬼’话,都不如说人话。”周鸣则说,“诗歌是人写的,也是写给人看的。诗人要说人话,那些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的‘兽语’与‘物语’,均与好诗无缘。好诗要靠真诚打动别人,要靠美感愉悦人心。一首优秀的诗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好人,既能关怀别人,也能得到别人加倍的敬爱。”
  真诚、说“人”话、心灵性,其实都与诗歌的“抒情性”有关,有诗人专门谈论了诗歌的“抒情性”。三子认为“诗歌在本质上是抒情的”,“汉语在抒情中闪耀动人的光泽。虽然也会有叙事,但叙事是一种手段,是另一种抒情。诗歌的抒情,又应该是节制的、准确的,是用简约的文字、炼金式的表达,直指人的内心。”白连春也认为,“抒情是诗的核”。同样,苏浅也强调了诗歌的“抒情性”:“生命和生活是饱满的,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是爱还是不爱……所以,一首好诗的每一个字都是必要的,有情的,出自写作者内心不可抑止的表达诉求。”
  
  C、眼泪、疼痛、爱、担当
  诗歌应该写出人的眼泪、疼痛,这既是“个人”的、“身体”的,同时也是“现实”的、“生活”的,与人的现实遭遇和心路历程都密切相关。马行指出,“诗是有眼泪的。”白连春也指出,“要有温度和气息在诗中。”蒋林说,“生活的疼痛,诗人必须说出来。说出来,就会有共鸣。”李寒也说,“好诗应该传达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承载它的白纸也颤抖起来,让读到它的人如同遭遇电击。”阿华认为,“一首好的诗歌应该有诗人的个人风格。诗歌,它是我们个人的呼吸和泪水,它是我们个人的平原和大海,它应该带着我们个人的体温和心跳。”吴乙一则认为好的诗歌应该是“尖锐”的:“像一根针,透着光。你一靠近那光芒,你的眼睛、血液突然变得滚烫;或是它深深扎在你的心头,让你莫名地疼痛,手足无措地悲伤。”
  同时,诗人们认为,诗歌应该包含人类的爱、悲悯、责任与担当。阿毛指出,诗歌应该“心怀大爱与悲悯。包含朴素与圣洁的情感、理想”,应该有着“对时代、现实及其相关事物关系的揭示。”郁笛所“希望的诗歌”是这样的: “疼痛,爱和悲悯,明朗、健康,持续的感动。”徐俊国认为,“一首好诗应该是让人看到诗人的良心。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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