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17期

鼓掌:超越完美

作者:朱建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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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翔的心(三首)
  
  我比他们伤残更重
  我比他们多一只手臂
  多一条腿,多两扇明亮的窗户
  
  我看到的远方他们已率先抵达
  我仰望的高度他们捷足先登
  
  他们把世界抱在怀里
  把尊严和荣誉举过头顶
  
  命运派发的一把糟牌,被他们打得
  比我手里的好牌还要完美
  
  我似乎比他们伤残更重:
  四肢健全,缺少一颗飞翔的心
  
  雄视四方
  
  他用手指读书
  用竹竿认路
  
  现在他飞离地面
  被一个和他有关的纪录托住
  
  胸前鲜花盛开
  头顶红旗飘扬
  
  仿佛一个帝王
  雄视四方
  
  观看残奥会
  
  请不要掀起人浪
  请不要狂抛彩纸屑
  让我看清楚拐杖带着残体奔驰的过程
  让我看清楚折断一翼的鹰
  用单翼飞行的过程
  
  让我看清楚不屈之美
  高蹈之美
  
  请不要大声喧哗
  请不要拼命鼓掌
  让我听清楚失语者发力呐喊的声音
  让我听清楚失明者内心的闪电
  劈开黑暗照亮领奖台的声音
  让我听清楚溪水爬上山峰的声音
  鲜花开上悬崖的声音
  
  请安静——请允许我说出:
  我有点可怜自己,可怜和我一样的
  那些四肢健全耳聪目明能说会道的人
  脸上的泪水代表我们的羞愧
  
  同一个梦想(组诗)
  阳 \xEFr
  
  诗解:北京2008残奥会会徽
  与北京奥运会会徽“中国印”相映成趣的是
  北京残奥会会徽乃中国书法笔墨酣畅的一个
  “之”字
  之:出生、生生不息和到达之意
  当然,亦似一个腾空跃起的运动员
  腾空跃起
  侧翻空翻凌空旋转
  三个笔画构造起一个运动的人形
  无限释放了其象形字的意义
  一个“之”字,三种颜色
  高高在上的红太阳下面
  就是蓝天
  就是奥林匹克精神和喜马拉雅群山成长起来的大地
  
  一个“之”字
  将被镌刻于人类同一个梦想的岩石峭壁和大海波涛之上
  我喜欢用橄榄树叶做成刀子
  镌刻,并享受这项工作
  
  倡议:《千手观音》成为残奥会保留节目
  
  用橄榄花环重新标识出
  2004年雅典残奥会闭幕式的时间——
  妙曼的舞姿,天籁的音乐
  《千手观音》千手掬起了一个大海
  然后,轻轻放下
  让大海说出
  本来应该由一群天使说出的话
  
  《千手观音》千手柔颤
  从雅典开始一一抚摸世界的屋顶
  掌声之后,地球重新开始
  
  在我的家乡甘肃
  敦煌壁画上的千手观音一次次弯下身子
  浇洒静水种植绿草
  
  世界缺少净水
  地球需要绿草
  人类的耳朵热爱贝多芬、肖邦
  以及一群天使隔着大海的声音
  
  由此我倡议——
  舞蹈《千手观音》成为残奥会保留节目
  2008年8月8日兰州
  
  聋哑孩子
  
  几个聋哑孩子
  春天一样的年龄
  桃花一样梨花一样玉兰花一样的年龄
  他们比比划划
  如同风吹着开花的树枝一般
  他们身穿印有奥运福娃的运动衫
  比比划划走在大街上
  露珠的耳朵——
  知道西班牙名叫洛尔伽的诗人吗
  那是他借给全世界聋哑孩子的耳朵
  桃花一样梨花一样玉兰花一样
  把我栽种在他们中间
  露珠的耳朵听见
  鸟在振翅
  水在涨潮
  2008年8月8日兰州
  
  传奇(外一首)——给残疾运动员
  池凌云
  
  向下的运动
  让一只手的拥抱延伸
  双脚在远方
  而道路自己飘落
   
  生命在向上生长
  从寂静中爆发的欢呼
  有崭新的传奇
  关于痛,已没有什么话要说
  
  山峰涌动,颤抖的大地不再荒凉
  爱,最终使人明白
  白昼提前结束,无边的黑夜
  是因为藏在深处的光
  
  缤纷的九月
  
  失明的眼睛温和而遥远
  失声的话语浮出水面
  如果需要从黑暗中把光掏出
  醒来的力,从一堆空洞的液体上
  托起自己,独自站立——
  
  我的缺失在增加。你的残缺
  在愈合。尽管你安静得像在梦中
  目光化作一团烟雾
  你坐着,只是为了等待
  
  但此刻,你举着一盏沉重的灯
  你在看我。我有失语症
  我在镜子前哈气,让自己空着
  跟随你的轮椅移动
  
  我目睹了一切。而你抹去所有游历
  在夜晚的天空布下梦想
  身后一些星星在破裂
  更多的光芒在瞬间完成
  
  无处不在的美(三首)
  霍竹山
  
  独臂泳将
  这是一只翅膀的起飞
  你独臂劈波
  
  让一个又一个优美动作
  以坚强姿势划出一种高度和远
  
  这是一首只有感叹号的诗
  所有的比喻都是多余
  所有的词语都可能省略
  留下我们对顽强拼搏的感叹就够了
  
  这是一支射出去的箭
  只知道目标
  在绿色泳池的这头到那头
  你每一次划动都是人生的冲刺
  
  你笑在终点的瞬间。象维纳斯
  谜一样的笑,谁也无法比喻
  
  单腿三级跳
  
  我要说
  这是田径场上的芭蕾
  
  你一跳一跳冲向踏板
  高高跃起
  落下
  跃起
  
  优美的弧线上
  你仿佛一只风中的奔鹿
  让一只鸟儿的飞翔落后
  
  轮椅篮球
  
  这绝不是一种游戏
  而是真正的体育竞技
  
  我给农民的父亲解释之后
  父亲感慨说
  他们其实一点都不矮
  
  球迷的儿子笑了
  他们用顽强擦亮人生
  
  为什么不是照亮人生
  其实我也没有表达好
  
  啊,这次进球可以与NBA媲美
  跟着儿子的惊叫
  我说这更是难度的较量
  
  完美与精彩(外一首)——北京2008残奥会会徽诗想
  杨亚杰
  
  是奋身一跃
  是展翅腾飞
  是生命高亢的强音
  
  在此之前都是准备
  就像花儿开放是种子的梦
  黑夜是礼花绽放的深邃背景
  
  所有的拼搏都是美妙的过程
  人们看不到那用力蹬出的腿
  那使劲张开的隐形的翅膀与歌喉
  
  一种深刻的完美透过残缺的表象
  由超乎常人的执著与坚持
  定格为大写的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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