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19期

午夜的记录（组诗）

作者：汉　江

字体： 【大 中 小】

　　是什么撞碎了自己的身影
　　
　　思念的灯，总在寂寞的长夜点着
　　此时纵有灯火万家
　　谁，是能把我点亮的人?
　　满天繁星无声，风也寂然
　　如此静寂的夜，我
　　为谁披衣伫立于午夜的门庭?
　　
　　一朵朦胧的花魂，一段模糊的间距
　　爱，让我连人带梦跌宕了半生!
　　孤独，如对面的墙
　　我欲突围而出。却听到
　　背后一盏灯的尖叫
　　是什么撞碎了自己的身影?
　　
　　夜，大雨来临
　　
　　屋顶，敏感的太阳能热水器
　　抽了几下风，城市失眠的耳朵
　　就被坠地的窗玻璃割破
　　夜的拳头攥得那么紧
　　上夜班的行人在交谈些什么?
　　
　　谁能预测那些嘈杂的雨声
　　怎样去衔接黎明清脆的鸟鸣?
　　到时又有谁能指认
　　草叶上的透明是残存的雨滴
　　还是新生的露珠?
　　夜，大雨来临!每一滴
　　以相同的走向和速度
　　竭尽全力砸落。仿佛在深夜
　　它们才能如此直接宣泄
　　像腼腆的诗人面对自己的影子
　　才敢大声宣讲内心的独白……
　　
　　夜的大鸟
　　
　　我的床前明月光
　　突然被掠去一半。夜的大鸟
　　竟会如此霸道宣称
　　——我来了!
　　
　　小区的林子开始晃动
　　猛烈摇曳的树叶
　　仿佛要力争飞向夜空
　　成为自由的羽毛
　　我想象：拂晓时这些叶子
　　像失神的眼睛跌落在地
　　看不见枝头之上
　　醒来一对对欢愉的翅膀
　　
　　哦，掠去月光的究竟是大鸟
　　还是一朵沉思的云?
　　让一些轻薄的灵魂
　　像叶子，在黑暗来临之时
　　异想天开……
　　
　　生命的渡口
　　
　　引领的脚印倏然失踪
　　路在背后打上死结
　　河水自言自语地汩汩流过
　　没有一条横身阻拦的船
　　逼它掏出浪花的碎银
　　更年期的渡口一脸沧桑
　　此刻，它满合悲悯的心里
　　我是一尾搁浅的鱼?
　　
　　空旷随风扩放孤寂
　　憋不住的嗓门大喊一声
　　惊醒的芦苇晃动满头白发
　　雁们以船的姿势划向天空
　　我无法像芦花般轻松的双脚
　　怎能化作一对会飞的翅膀?
　　今晚，有一束芦花将会被风吹黑
　　有一盏灯怕要亮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