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24期

洞庭六记

作者:蓝 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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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来岳阳前,我就在百度国学里面分别输入巴陵、洞庭、岳阳等词搜索了。诗词韵文竟然打了A4纸18张!导游小姐知道来的是一群诗人,在讲岳阳楼诗词时,特别地提到了比范仲淹晚生了近三百年的虞集的诗句“我来不为湖山好,只欠岳阳楼上诗。”诗虽不及唐人句厚重工整,但其豪气与心志,倒正如这一群登楼的当代青年诗人。
  16日下午,登上洞庭湖里的爱情岛屿君山时已近黄昏。那被刘禹锡说成青螺一样的小小的岛故事太多,娥皇、女英和洒满斑斑泪痕的湘妃竹,柳毅传书和通向洞庭龙宫的柳毅井……那传说和景点辉映着,情景交融,很是感染了这群游客,于是,有人再三抚摸了竹子,有人在湘妃祠里为爱情跪祈。有人欢呼着拍到了落日……也许,我们这样一群寻觅着的诗歌赤子,会有那么一二位因为自己的故事而被君山记住?
  
  师生之谊
  
  28年前,组织第一次后来被叫做青春诗会的青年诗作者创作学习会时,王燕生老师正值中年,而今青春诗会已是绿树成阴,繁花似锦,而老先生也已银发满头,被大家亲切地唤做老爷子了。虽年事已高,病疾缠身,但一谈起诗歌,谈起《诗刊》和“青春诗会”,王老师立即神采飞扬,热爱诗歌和热爱《诗刊》之情溢于言表。在16日下午的座谈会上,王老师介绍青春诗会的缘起和历程,对于《诗刊》在改革开放初期,推出的诗人和有影响的诗歌一一道来,如数家珍。他认为三十年来的诗歌一直具有担当精神而走在时代前列,所谓诗歌脱离社会脱离人民的帽子早该扔掉了,他引用了确切的期数、文章和诗歌来澄清了两个事实,一是《诗刊》引发了朦胧诗的世纪大讨论,而不是某报在报道中所称的兄弟刊物;二是,某社出版的《20世纪爱情诗大典》的序言说“1984年,爱情诗开禁”,而事实是1979年4月号《诗刊》就开设了“爱情诗”专栏,当期就有舒婷的《致橡树》等,1980年,林子的《给他》在《诗刊》发表……
  王老师身体不好,带病来到会上,但因为诗歌而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对诗歌异常的认真态度,在诗会上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诗会几天里,他的改稿小组里,李辉、刘涛、王妍丁和王老师形影不离,两位朴实憨厚的男生搀扶着老先生。浓浓的师生情谊,有一种诗意的芬芳。
  在总结会上,周所同老师诚恳、殷切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他说,诗人所抒写的经验愈是个人生活的,愈是广阔历史的,诗人要敢于担当压在我们肩上的一切;好的诗歌作品应该是超越了日常情感而唤起人们的审美情感的。
  临别的晚宴上。金玲子请周所同老师留下临别赠言。周老师信笔写道:“剥石苦磨始转莹,山光火焰指下生。梦为蝴蝶春不管,应有草裙夺花红。”题为《有赠》的这首七绝说出了《诗刊》和老师们对青年诗人的殷切期望。
  会议,活动,改稿,编刊,各位老师和青年诗人们会上会后的细致交流无法在此一一道出,面对诗歌,《诗刊》老师们的付出如这一湖碧水,清澈而丰厚。
  
  烟波不逝
  
  按照28日下午的总结会上主持人林莽的说法,这次青春诗会参加者是各路神仙都有。确实是这样,程鹏在深圳打工,黄金明、郭晓琦、刘涛是刊物编辑,周野是电视编导,蔡书清做警察,苏黎、张红兵做老师,有人搞企业,有人是公务员……工作和生活环境的不同,个人气质的差异,使这届诗会的作品丰富多样。也引发了一些关于题材与概念的思考和讨论,“担当”成为这次会议的重要词汇。李小雨在座谈会上说,新时期以来,新诗所秉持的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积极参与的时代意识、大胆真实的内心流露以及崭新的创作手法,都在社会大转型时期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共鸣,而诗人也高度关注自身命运,表现出对时代和自我的严肃审视;林莽在主持会议时说,先做敢于担当的活生生的人,真诚地面对世界和自我,才能写出有正确价值取向的诗。
  几天下来,各位与会诗人的形象慢慢地生动丰满起来。从上世纪80年代名字就在诗坛响亮了的张作梗,已离开湖北京山,在江苏扬州扎下了根,有模有样地经营着他的企业,而在生存背后,支撑着他的就是永不会放弃的诗歌!告别会上,他说,希望诗友们经常在刊物上重逢。看,念念不忘的还是创作!
  黄金明对诗歌有较深层次的思考。他在开幕式上的发言中说,青春诗会不止是对个人创作的肯定,而更是一种诗歌精神的薪火传递。经过了时光的消蚀,青春诗会更见其灼灼光华。
  去看屈原的路上,堵车了。车外是细雨,车内是焦急。李辉站了起来,他满怀激情、语调铿锵地背诵了曾参加第六届青春诗会的诗人吉狄马加的作品,使大家活跃热闹了起来。
  虽然白天总是大会、游览,按照会议安排,晚上是集合和分散改稿的时间。每晚,大家总是认真地谈稿改稿到深夜。有个深夜,改稿会后,我和阎志、陈人杰、周野、刘克胤等诗友前往市区宵夜,买单时,不知哪位冒出一句:小妹。拿稿子过来。改稿改到时刻想着稿子,诗会的紧张和与会诗人的认真可见一斑。
  电视导演周野在告别会上认真地表演了配乐诗朗诵(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由于他在音乐进行中,老是引导大家想象情景,他的朗诵被我们误读为搞笑,倒是引来很多掌声、笑声。西北诗人,唱功颇好,告别会上,李满强大吼了几嗓子西部情歌,张怀帆唱了两个早期版本的《东方红》,都颇有彩头。
  张怀帆与鲁克住在一个房间,两位对诗歌怀着无限的热爱与敬畏,每夜每夜地谈论稿子,互提建议与意见,甚至有一夜到了天亮。
  这次诗会的几位女诗人大都是安安静静的。林莉的“诗观”本来可以过关了,但听到林莽老师和我的意思略微勉强,坚持改到了满意为止。告别会上,她因为返程车次就在会后,要求提前发言,没想到两个羞涩的动作——对着老师和大家的鞠躬和手语“我爱你们”把大家的离愁别绪一下子打开了,随后大家在发言中就慢慢地红了眼圈。王妍丁的朗诵竟然如播音员一样有磁性。杨方每天凌晨都起早沿南湖观光带跑步,最没有辜负这洞庭美景的应该是这位出生在大西北生活在浙江的诗人了……
  青春和诗歌,最是火焰一样的跳跃和蓬勃!林莽和王燕生在告别会上青春再现,林莽朗诵了带有他们这一代人的青春印记的诗——食指的《相信未来》最早的手抄版。王燕生朗诵了自己的作品《带翅膀的梦》。
  诗会散去,而一切并未走远,洞庭烟波不会消失,从此更是萦绕在我们心底了。这湖畔收获的诗歌也正在摇曳中吐蕊初绽。或许明天,后天,这就是一片簇拥在诗歌百花园里灿烂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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