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点透视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毛泽东气势恢弘的诗句讴歌了“桥”的作用,使“天堑”变得畅通无阻。文章亦如此,也需要架设“桥梁”,通过“桥梁”使文章内容衔接自然,天衣无缝,浑然一体。这个桥梁就是“过渡”。 过渡可以使文章结构严谨,层次分明。它可以承上启下——承接上文,开启下文。例如臧克家写的《闻一多先生的说和做》: “做了再说,做了不说,这仅是闻一多先生的一个方面,——作为学者的方面。 “闻一多先生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作为革命家的方面。” 前一段用一句话高度概括总结上文闻一多先生“做了再说,做了不说”的学者风范,后一段自然过渡下文重点写“作为革命家的方面”的内容。作者一线穿珠,将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以过渡贯之,结构严谨,层次分明。 也可以运用过渡句来衔接上下文。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一文中有多处插叙,而读者丝毫没有突兀之感,得益于过渡句的运用。还可以使用表示过渡的词语。比如表示意思转折的用“然而”、“但是”、“可是”等,尤其是文章的记叙顺序采用倒叙、插叙、补叙时,为了不使读者因为内容的转换而产生杂乱的感觉,这些词语显得尤为关键。
名家美文
年 感 梁 衡
钟声一响,已入不惑之年;爆竹声中,青春已成昨天。是谁发明了“年”这个怪东西,它像一把刀,直把我们的生命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剁去。可是人们好像还欢迎这种切剁,还张灯结彩地相庆,还美酒盈杯地相贺。我却暗暗地诅咒:“你这个教我无可奈何的家伙!” 你在我生命的直尺上留下怎样的印记呢? 有许多地方是浅浅的一痕,甚至今天想来都忆不起是怎样划下来的。当青年时,苦等着下课的铃声,盼着星期六的到来,盼着一个学年快快地逝去。当大学生时,正赶上“文革”年代,整个乱哄哄地集会,莫名其妙地激动,慷慨激昂地斗争,最后又都将这些一把抹去。发配边疆,白日冷对大漠的孤烟,夜里遥望西天的寒星。——这许多岁月就这样在我的心里被烦恼地推开,被急切切地赶走了。年,是年年过的,可是除却划了浅浅的表示时间的一痕,便再也没有什么。 但有的地方,却是重重一笔,一道深深的印记。当我学会用笔和墨工作,知道向知识的长河里吸取乳汁时,也就懂得了把时间紧紧地攒在手里。静静的阅览室里,突然下班的铃声响了,我无可奈何地合上书,抬头瞪一眼管理员。本是被拦蓄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让她这么轻轻一点,闸门大开,时间的绿波便洞然泻去,而我立时也成了一个被困在干滩上的鱼。当我和挚友灯下畅谈时,司马迁的文,陶渊明的诗,还有伽利略的实验,一起被桌上“滴答”的钟声搅拌成一首优美的旋律,我们陶醉,我们盼夜长,最好长得没底。而当我一个人伏案疾书时,我就用锋利的笔尖,将一日、几日撕成分秒,再将这分分秒秒点瓜种豆般地填到稿纸格里。我拖着时间之车的轮,求它慢一点,不要这样急。但是年,还是要过的。记得我第一本书出版时,正赶上一个年头的岁末。我怅然对着墙上的日历,久久地像望着山路上远去的情人,望着她那飘逝的裙裾,但她也没有负我,留下了手中这本还散发着墨香的厚礼。这个年就这样难舍难分地送去了,生命直尺上用汗水和墨重重地画下了一笔。 想来孔夫子把40作为“不惑”之年也真有他的道理。人生到此,正如行路爬上了山巅,登高一望,回首过去,我顿然明白,原来狡猾的自然是悄悄地用一个个的年来换我们一程程的生命的。有那聪明的哲人,会做这个买卖,牛顿用它生命的第23个年头换了一个“万有引力”,而哥白尼已垂危床头,还挣扎着用生命的最后一年换了一个崭新的日心说体系。时间不可留,但能换得做成一件事,明白一个理,却永再不会失去。而我过去多傻,做了多少赔钱的,不,赔了生命的交易啊。假使把过去那乱哄哄的日子压成一块海绵,浸在知识的长河里能饱吸多少汁液;假使把寒夜的苦寂变为积极思索,又能悟出多少哲理。时间这个冰冷却又公平的家伙,你无情,他就无义;可你有求,他就给予。人生原来就这样被年、月、时,一尺、一寸、一分地度量着。人生又像一枝蜡烛,每时都要做着物与光的交易。但是总有一部分蜡变成光热,另一部分变成了泪滴。年,是年年要过的,爆竹是岁岁要响的,美酒是每回都要斟满的,不过,有的人在傻呵呵地随人家过年,有的却微笑着,窃喜自己用“年”换来的胜利。 这么想来,我真清楚了,真的不惑了。我不该诅咒那年,倒后悔自己的过去。人,假如30或20就能不惑呢?生命又该焕发出怎样的价值? (选自南方出版社《时文选粹》一书) 【阅读手记】 年是喜庆的。在鞭炮齐鸣、张灯结彩之时,人们常常陶醉于人为制造的气氛之中,但当这一切沉寂下来之时,很多人对旧年的逝去、新年的到来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感触。《年感》就是这样一篇引人深思、令人回味的文章。 作家梁衡在不惑之年诅咒“‘年’这个怪东西”,但是当他用“你在我生命的直尺上留下怎样的印记呢”这个设问句单独成段作为过渡时,对年的叩问亦即对生命的叩问便随之而展开:“浅浅的一痕,甚至今天想来都忆不起是怎样划下来的”——蜻蜓点水,便荡起层层涟漪。随之作者笔锋一转:“但有的地方,却是重重的一笔,一道深深的印记”自然过渡到下文,作者思绪如夺闸而出的江水,一泻千里,浮想联翩。最后当作者自己清楚“真的不惑了”便重新审视生命的价值,便有发人深省、令人深思的疑问:“人,假如30或20就能不惑呢?生命又该焕发出怎样的价值?”真是令人心旌摇荡,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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