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静悄悄的危机(2)

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 字数:14244 阅读:77 更新时间:2016/07/01

第八章 静悄悄的危机(2)

    2001年,美国政府为外国留学生发放签证的数量比2000年减少了20%,在随后的几年里,这个比例还在增加。当各个大学校长们告诉我,2004年的情况有所好转,美国国家安全部正在试图为外国留学生和科学家加速并简化办理签证的程序时,大量的损失已经无可挽回,无论外国留学生和科学家在哪个领域工作,都会牵涉到国家安全因素,这已经成为美国政府的一块心病。难怪《纽约时报》教育专栏作者萨姆。狄龙在报道中说:“今年美国研究生院接收到的外国留学生申请下降了28%.研究生院中外国留学生的实际注册数量下降了6%.今年秋天发布的一年一度的调查显示,30年来,在美国攻读本科、研究生和博士后的所有外国留学生的注册人数首次下降。与此同时,英国、德国和其他国家的大学注册人数在快速增长。今年中国申请攻读美国研究生的人数下降了45%,而一些欧洲国家则宣布中国留学生的注册人数猛增(2004年12月21日)”。

    一些分析家认为单纯地比较印度、中国和美国的理工科毕业生总数可能会是极大的误导,因为不尽准确的统计难以获得,而且忽略了工科学位在不同国家中“含金量”

    的不同。比如,2005年12月杜克大学理工学科管理项目的研究,以“工程技术人力资源外部替代的框架性研究:将美国置于与中国和印度同一游戏场”为题。

    该报告指出印度和中国的数据经常包括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两年或者三年专科毕业生,而美国的数据仅仅是特指训练严格的四年制学士毕业生。杜克大学的研究还区分了两种不同的理工科毕业生:创造型工程师和操作型工程师。创造型工程师是那些能够进行抽象思维和利用科学知识高水准解决问题的个人。这些工程师通常经过至少4年的理工学科教育计划的严格培养,他们的工作不容易从外部获得可替代的人力资源。而操作型工程师通常是接受同事、技术人员的教导,或是文凭式教育而不是严格的学士学位教育。他们可能具有理工科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却没有经验和能力利用这些知识解决更大的问题,他们的工作很容易找到可替代的人力资源。杜克大学的研究结论认为,美国相比印度和中国,仍然培养较高比例的创造型工程师和电脑专家,因此,仍具有较大的竞争优势。

    但是,我仍然要给这个研究的结果中加入以下忠告。首先,美国的大学里工科学位不仅授予美国居民,还有很多的外国学生,他们将回到各自的祖国。其次,的确,中国和印度理工科学位的平均水平可能没有美国四年制正规培养的毕业生水平高,但是应该认识到:有更多的印度人和中国人(比例比美国高出很多很多)

    正在本国或美国大学学习自然科学、计算机和工程学。在平坦化世界中,先进的知识传播总是很快。

    因此,我毫不怀疑在未来20年中,中国和印度理工学科本科学位的平均水平会紧紧跟上美国的水准。我们应该看到的是趋势的发展,而不仅是今天的片断。

    讳莫如深的秘密之二:教育的差距——来自高层导致数字差距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我们在教育方面的差距。我们没有给我们的孩子们提供良好的教育,或者说,没有对为孩子们提供关于在数学、自然科学和工程学等方面的教育给予足够的重视。

    看看一年一度英特尔国际科学与工程学大奖赛,大约40个国家每年通过大赛组委会设在本地的分支机构提名参赛人员。根据英特尔公司的统计,2004年这个赛事吸引了大约50000名美国孩子参加。而当我在一次访问中国期间,询问英特尔中国区总裁陈伟锭关于中国的参赛情况时,他告诉我:“中国现在国内进行大赛的选拔赛,几乎每一个省都会派学生参加选拔。在中国,有600万孩子参与竞争,尽管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入到最后的决赛……”中国人对这个比赛非常重视。

    那些被选中参加最后阶段国际比赛的孩子被允许免试进入大学学习,而且可以随便挑选进入国内的一流大学。在2004年的比赛中,中国共获得了35个奖项,比其他任何一个亚洲国家获得的奖项都多。这些奖项中包括三个全球最高奖中的一个。

    难怪美国各地所有的教师都要阅读的杂志《教育周刊》刊登了一篇题目为《移民儿童的数学和自然科学成绩名列前茅》(2004年7月28日)的文章。这篇文章写道:“美国政策国家基金所做的一项研究表明,自然科学成绩最优秀学生中的60%和数学成绩最好的学生中的65%来自于新移民到美国的家庭。这份调查所依据的数据是:最近3年各个学校竞赛中获奖者的名单,英特尔公司的科学人才调查,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大赛以及物理比赛的美国代表队成员组成。”这项研究的作者把移民家庭学生“的成功部分地归功于其父母要求孩子科学安排自己的学习时间。许多移民家庭的父母鼓励自己的孩子学习数学和自然科学,他们坚信掌握了这些知识会增加孩子们将来在职场上的竞争力,从而避免偏见和缺乏人际关系对他们的影响……

    接受调查的很多学生的家长是持向职业技术人员发放的H-1B签证来到美国的。

    “这项研究的作者斯图尔特。安德森是基金的执行董事,他认为美国政府制定的过分限制移民流入的政策是有风险的,有可能导致科学技术人才持续稳定流入美国的停滞。文章举了安德烈。蒙泰亚努的例子:安德烈。蒙泰亚努的父母5年前从罗马尼亚移民到美国,他从7年级开始接受美国教育。当时安德烈。蒙泰亚努发现,美国7年级课本中的数学和自然科学课程时曾相识,原来,他在罗马尼亚读4年级时就已经学过了同样的内容……

    每隔4年,美国都要参加国际数学和自然科学发展趋势的研究。这个研究把所有学生分成3组:4年级、8年级和12年级。最近的研究设计了大约50万名学生,涵盖了41个国家,使用了30种语言,这使其成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和最广泛的关于教育水平的国际研究。

    2004年的研究结果显示(相关测试是在2003年做的),美国学生的成绩只比2000年有略微提高,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美国的劳动力在科技方面的竞争力要弱于紧盯着它的对手国家。2004年12月4日,美联社报道说,美国8年级学生的自然科学与数学成绩自1995年第一次测试以来已经得到提高,但是这些提高主要来自于1995年至1999年之间,也就是说,最近几年的提高微乎其微。当然,这4年的提高使美国获得了相对于其他国家更高的排位。可令人担心的是,美国4年级学生的成绩却从1995年起停滞不前,既不上升也不下降。结果,相对于取得进步的国家来说,美国的排名反而落后了。负责组织这次研究的波士顿大学国际研究中心的联席主任艾娜。穆利斯告诉美联社说:“亚洲国家在高级阶段的自然科学和数学教育方面稳步前进。”例如,测试结果表明,44%的新加坡8年级学生的数学水平达到高级阶段,中国台湾地区的比例是38%,而美国的这个比例仅为7%.另一个旨在对学生素质进行评价的国际教育测试也于2004年12月得出结论:15岁美国学生应用数学技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低于国际平均水平。

    2005年,国家科学院、国家工程院和美国医学科学院的一份题为《风口浪尖上》的报告,可以部分解释上述现象。研究表明,在1999年只有41%的8年级学生接受毕业于数学专业的数学老师的指导,大大低于77%的世界平均水平。尤其在美国高中的教育中,看上去似乎像一个黑洞,无情地打击着年轻人的兴趣发展,尤其是对想选择自然科学的女学生。

    2005年10月,我和我妻子去纽黑文参加耶鲁大学家长周末会,和女儿、女儿的室友和其中一个室友的男友一起吃比萨午餐。我坐在那位男士的对面,他叫艾瑞克。斯特,24岁,在耶鲁攻读纳米生物工程博士学位。艾瑞克正是美国教育体系所应该大量培养的年轻人。他的祖父是一个手表工程师,他父亲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医学博士和教授,他很小的时候就对自然科学产生兴趣,尤其是他看到了父亲的实验室并曾和祖父一起制造零件。他上高中的时候,是西屋(Westinghouse)

    科学大赛的决赛选手,在耶鲁获得学士学位,随后进了研究生院。目前,他在一个政府资助的项目中运用纳米技术监测空气中的毒素成分,这在应对恐怖活动中将会有广泛运用的前景。我和斯特很快谈到了关于美国当代自然科学的教育。

    他一开始便提及在座的5位耶鲁大学本科女生,“看看在座的各位,我和这些聪慧的女生一起吃比萨饼,可惜她们并没有一人与我一样从事自然科学。”5位女生都是学人文学科的,为什么?我问斯特。他认为这涉及很多原因。首先,“人们愿意做有乐趣的事情。但是像代数或背诵乘法规则表完全是没有意思的事情,但这些基础知识是大一新生的必修课,这些东西简直是无聊透顶而且好像毫无用处。其实,只有到了高年级,你才能得到所谓的乐趣,但是前提是掌握这些无聊的基础知识。而现在的文化就是直接奔乐趣。”

    提及耶鲁,斯特告诉我:“我喜欢耶鲁,但我的朋友中甚至没有人对我做的东西感兴趣,如果我要和他们交流我做的事情,我不得不把它讲得很有趣。耶鲁的工作是‘制造’总统,而不‘生产’科学家。而且总统们并没有认识到科学的价值,没有比布什更好的典型了。最近我参加一个婚礼,我大学时所有伙伴现在都是投资银行家,他们讨论他们挣了多少钱。我也开始算计我挣了多少,结果是:一周工作80小时,而1小时报酬为3美元。但是,我从来没有让金钱左右我的思维方式。”

    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想成为律师的年轻人人数开始超过想成为工程师的年轻人。接着,随着因特网的繁荣,在90年代,那些想就读于商业学校获得MBA证书的年轻人数量以压倒优势盖过了想成为工程师和律师的人数。

    斯特认为虽然其他国家致力于数学基础设施建设并从教育系统更具创造性的教育方法中受益,但美国的文化还是培养了一些最具创造力的科学家和工程师。

    斯特强调说,这正是为什么美国小孩必须改善他们在数学和自然科学等方面基本技巧,同样,我们也必须加强自然科学的基础教育,从而保持和激发孩子们的创造性。他认为公立学校取消艺术和音乐课程简直是疯狂之举。“我生活中所获得的创造性思维和工作理念,很重要的一个渊源就是音乐。我是一个古典音乐爱好者,基于这点,我领悟到的是努力独自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像一个体育团队那样。这同时也引导你运用新的方法阐释你的计划和灵感。”感谢美国的社会能够“生产”出像艾瑞克。斯特这样的年轻人,但是我们不能存有幻想:他和他的同事仅是越来越小的一个少数派。斯特补充道:在当今的美国,很多人最大的希望是成为一个医生、律师或银行家,而不是工程师或科学家。他担心的是创新的根基从何而来?

    “我们出口的是自己的优势要素,还是中国的优势要素?”他问道,“我想确信的是我们应该有自己的贸易产品。”他又重新强调自然科学基础的重要性,“科学和工程技术许多是有关敬业精神的——不仅愿意掌握所有的基础知识,同时还要继续坚持一个哪怕已经失败了20次的实验。”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亚洲的学生和美国最优秀“当一个中国的研究生在实验室遇上我并对我说,学生的敬业精神。‘你怎么这么努力’,这是我想得到的最大的恭维。”

    我希望更多美国的年轻人能够有这番感慨,但数据统计却恰恰相反,美国的教育问题不仅仅在数学和自然科学,美国学生简单的阅读和写作能力也在退步。

    2005年12月16日,《纽约时报》报道了美国大学毕业生英语读写能力的调查结果:大学毕业生在过去十年读写能力平均水平是明显下滑的。这是大学毕业生——而不是那些半途退学的家伙。2003年教育部进行的全美成年人读写能力测评,是考察美国成年人写作能力的最重要测试。《纽约时报》指出,“该测试还发现美国人在英语读写中的语法水平大幅下降,而黑色人种和亚裔却有明显提高。1992年进行的该项测试显示,40%的美国大学毕业生读写能力是精通水平,可以阅读长篇复杂的英语文献和进行高难度的推理。在2003年的测试中,只有31%的毕业生是精通水平,而毕业生总数为2640万……”格罗佛。J.白贝斯是教育部一个研究所的主任,他负责监测此次测评。

    他认为大学毕业生的读写能力是下降的,因为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将大量业余时间花在看电视和上网,“他们的阅读兴趣正在减退,而阅读正是能提高读写能力的有效途径。”

    讳莫如深的秘密之三:进取心的差距我们对电视、视频和网上游戏的喜爱有助于揭示第三个秘密——这是几个美国公司的杰出首席执行官悄悄地告诉我的:“当他们把工作转移到海外,公司不仅节省了75%的工资成本,同时还得到了100%的生产增长率。”其中的一些原因是容易理解的。

    当你把一个在美国地位比较低、收入比较少的工作,如呼叫中心的接线员,转移到印度后,同样的工作就变成了高工资、高社会地位的岗位——公司的支付减少了,可是工人的干劲却比在美国更足了。一家总部在英国的跨国公司的美国籍首席执行官告诉我,“离岸外包不仅可以节约成本和提高效率,同时生产质量和生产力的提高也是巨大的。”除了工资的支出压缩外,一个班加罗尔的印度工人经过再培训后,可以做2~3个欧洲人的工作量,而且这些班加罗尔的雇员不享受10周的休假。“如果你认为离岸外包只是降低工资支出的问题,”他补充说,“你不会感到惊讶,但事实是,这些工人工作的太努力了,勤奋的让人害怕。”

    从印度回来后不久,一个年轻人在机场接我,他想和我谈论一下我写的关于印度的那些文字。我们聊得很开心,于是我要了他的名片,随后,我们通过电子邮件不断交往。他的名字叫迈克。阿尔盖洛,住在圣安东尼奥,是一名IT系统设计师。由于他从事的是高端的IT系统设计工作,所以并没有感到来自国外竞争的威胁。从事设计师的同时,他还教书。当我问他,我们需要采取什么行动才能把竞争优势保持住,他给我发来了这个电子邮件:我在当地一所大学教书。看到许多学生不思进取地混日子。我感到非常沮丧。我已经教过他们6个学期的课程,但只会考虑雇用其中的两个人为我帮忙。因为其他的学生缺乏创造力、缺乏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学习的热情。你非常清楚,印度人相对于中国人和俄罗斯人的最大优势就是他们讲英语。但是如果认为最高水平的印度开发人员比美国同行工作做得更好就错了。印度人的有利条件是他们可以对一个问题投入大量的人力。我曾经在工作中合作过的印度人都是最优秀的。他们同样都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并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这些人数量众多,如果你跟随我参加一天中的各种会议,你就会发现一个明显的事实,我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印度人打交道。大部分管理人员还留有这样一个印象,即所有印度人从事的全部是软件开发中的低端工作——软件各组成部分的汇总。但是一些像Linux的技术的应用,已经可以使他们开始从事较高端的系统设计方面的工作了,而以前,这些设计方面的工作完全被美国人垄断。这些印度人掌握了沿着。技术链。往上爬的方法,并渐渐地达到了与美国人同样的高度。现在,智能与智能的对抗开始了,印度人咄咄逼人的态势令人敬畏。

    从技术的角度看,世界将变得越来越平坦(如果有可能)。我只在两个领域还没有看到印度人的身影,它们分别是网络设计师和系统设计师,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印度人是非常聪明的,在与系统设计师的交流中,在讨论IT方面的各种难题如何解决与协调的过程中,他们可以快速地学到他们想得到的知识。如果国会通过立法组织雇用印度的劳动力,那么一些大型软件系统将出现无人会操作运行的局面。不幸的是,在IT界,许多管理位臵上坐着的并不是技术型管理者,他们或许还意识不到这种局面的严重性。我只是一名信息系统方面的专家,不是经济学家,但我知道,一个高收入的工作岗位需要工人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经济体系中存在着高端工作岗位和低端工作岗位,但是许多人已经不具备从事高端工作的能力了。不求上进,不愿接受更高的教育,结果只能从事些低端的工作,收入自然不会高。这个道理再清楚明白不过了,可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却执迷不悟。很多美国人想不出来,那些高收入的工作不由美国人来做,那么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我把这种想法称作。美国人的幻想……

    西蒙〃考埃尔曾经对一些应聘的竞争者说他们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那些应聘者却不相信——不知你是否看到过那样的场面。我只求有一天,自己不要被那样不留情面却千真万确的话惊醒。

    但是如果没有更早的话,问题从高中就开始了。2005年夏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华盛顿州一个高中老师MalcolmDavidson的信。内容如下:亲爱的弗里德曼先生,我在华盛顿州塔克马市的一所私立高中教授五年级的阅读和社会课程。尽管许多学生来自不同的种族,受到良好的教育,大多数孩子还是来自白人、中上阶级的美国家庭。我最近刚刚看完了您的新书《世界是平的》。其中有两章的内容。三重汇合。和。静悄悄的危机。我在您写出来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了。读到这些让我意识到世界真的是平的。真得很希望在您写这两章之前就能与您分享我的想法。开家长会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工作,但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也会是一个文化的学习过程。两年前我开的两个家长会让我经历了世界的平坦化过程。一个会议是与Deven和SwatiVora(猜猜Vora家是从什么地方移民过来的?)当讨论到他们的女儿Sonia时,他们告诉我,他们认为学校没有留足够的家庭作业,而且也不够难。过了几天,我又与另外一个从西欧移民过来的家长IrenaMikeladze会面,她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儿子汤姆斯没有任何自然科学书,而且要学这么垃圾的科学课程。在连自然科学书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们怎么能有竞争力呢?这两个家庭家长的态度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国家特性,让我思索良久。不幸的是,很多白种的中产阶级的美国人却说,五年级的课程对于他们的孩子来说太难了,孩子们不可能做完作业,没有时间做一个真正的。孩子……足球、体操、音乐课程和晚餐挤占了他们的学习时间。一些家长甚至要求我和我的同事减轻这些孩子的负担。这些担忧过渡的家长们对他们的孩子设定的期望值很低,并且干预教学;他们认为万事皆好,从不要求更多。

    只要他们孩子做得还可以,并且能够得到乐趣,就算得到了很好的教育。我们学校完全符合11/9的思维模式。作为一所学校,我们要与邻街或者邻镇的学校竞争。

    如果家长相信我们比其他的公立、教会、私立学校好,他们就会满意。但是正如您所写,我从这两个家长会中意识到,真正的竞争已不再是来自邻镇或邻州的学校。您是对的,很多时候我们读在自己欺骗自己。从理论上说,我们已经不再愤怒(除了在拉拉队,踢足球和彩票没中的时候)。我们洋洋自得,并且不断地惹麻烦。不幸的是,国家领导人还在想怎样才能让我们的孩子落在后面。堪萨斯和乔治亚州甚至像去掉达尔文课程,增加智能设计!如果某人将耳朵贴近平坦的地球,他就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来自海外的竞争。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们的目标将不能止于做当地最好的学校,而应该做全地球最好的学校。

    本质上,在世界开始变平坦化之前,整个美国就是一个孤立的小岛——一个鼓励创新、安全和收入不断增长的小岛。然后,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磁铁,吸引全世界的资本的智能源源不断地想其流去。而当你的货币变成世界货币,每一个人都在挖空心思想要在你家门口工作时,你就会开始将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亚洲国家不具备这些有利条件。2004年的冬天,我在东京与野村综合研究所的首席经济学家辜朝明喝茶。我和辜检测了一下我提出的“平坦系数”:所谓平坦系数是指这样一个概念——一个国家自身越平坦,也就是说一个国家的自然资源越少,那么这个国家在平坦世界中的处境就越好。在平坦的世界里,一个理想的国家是没有任何自然资源的,因为没有自然资源的国家无依无靠,所以倾向于挖掘自身的潜力,提高自身的竞争能力。这些国家会设法调动起全体国民的干劲、创业精神、创造力和学习知识的热情,而不是热衷于挖油井。中国台湾地区在自然条件上,是一个位于台风频发海域的贫瘠海岛,除了当地人民的干劲、进取心和才华,几乎没有任何自然资源。

    但是今天,它却拥有着世界排名第四位的外汇储备。日本、韩国和中国香港、中国沿海地区的经济成功也都能够用同样地理由来解释。

    “我是美国籍中国台湾人,我的父亲是中国台湾人,母亲是日本人,”辜朝明告诉我,“我生于日本,并在日本接受了小学教育,随后移居到美国。中国有句俗语:学到手的和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别人是拿不走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老师就告诉了我这句话。我们永远不能像美国人和加拿大人那样生活,因为我们的自然资源十分贫乏。所以我们必须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并大量出口产品换回外汇。”

    随后,我读到一篇由《华盛顿邮报》的财经专栏作家兼记者史蒂文。皮尔斯坦从波兰的弗罗茨瓦夫发出的报道,该文章的名字是《欧洲的资本主义幕布》(2004年7月23日),皮尔斯坦写道:“一块幕布从欧洲上空拉了下来,把欧洲分成两半。幕布的一边是希望、乐观、自由和对更好生活的憧憬,另一边则是惶恐不安、悲观主义、令人窒息的政府管制以及几种今不如昔的感觉。”皮尔斯坦说,“这个幕布区分了东欧与西欧,前者正在拥抱资本主义,后者则急切盼望摆脱掉东欧这个与自己分食的竞争者。”

    “然而,这一次,很可能是东方会赢。”他接着说,“你可以感觉到那里的能量和对胜利的期盼。资本和公司大量地进入到这个地区——不仅仅是一些大牌公司像庞把迪、西门子、惠普、丰田汽车和沃尔沃公司,还包括围绕这些公司形成的供给商网络。

    起初,大部分新的工作都是对技术要求不高的半熟练型工种。现在东欧的工人已经可以从事工程设计等方面的工作了,而这些工作主要是由该地区供应充足的大学毕业生队伍完成的……大公司到这里投资不仅可以降低工资支出成本,而且还因为这里的工人有向上的工作态度,愿意做一切必要的工作,即使某些工作的外包会减少工作岗位,即使需要工人在周末加班甚至改变休假安排——在西欧,所有这些毫无疑问会导致长达数月的抗议和谈判。西欧的那些人还没有明白,如果要保住他们现有的利益,需要做多少改变,西欧人面临的危险是巨大的。他们不知道情况变化的有多快.与其说是对财富的梦想,不如说是愿意努力工作的决心,愿意做一切必要牺牲的决心,和要改变所有需要改变的做法以缩小与西方差距的决心激励着弗罗茨瓦夫的人们勤奋工作。弗罗茨瓦夫的市长拉法尔。杜特凯维奇说:“荣誉感和坚定的信念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幕布另一边那个有限的社会对我们的进步感到如此恐慌。‘”

    讳莫如深的秘密之四:教育的差距——来自基层当你回顾20世纪前30多年的美国,你就会发现我们先进公共教育体系的根源,而在这个系统在平坦的世界中早已过时。20世纪早期,美国决定通过将权力和责任下放到当地教育委员会来搭建美国的教育体系。我们允许各个社区组织自己的教育子系统,决定其教学、课本等方面,还有自己的薪酬结构——而不是像大部分国家那样实行教育体系全国化或像德国那样实行州际化。“这一方式的影响是,全国的教育系统是由各地教育理事会拼凑起来的一个系统”,国家经济与教育中心主席马拉。塔克指出,这样,相对富裕的人们就可能组织一个“自税”区,将富人们自己联合起来,在交纳相对低的税率时,仍然可以使学校每个学生的平均预算水平较高。反之,相对收入较低的人们,则要交纳较高的税率,而花费在每个学生身上的预算却很低。

    同时,在这样的贫穷社区中,社会不稳定,很难对教育成果有较高的期待。

    塔克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高速公路建设补贴和房屋抵押贷款补贴创造了市郊卫星城。20世纪60年代学校中事实上还存在种族隔离,因为白人家庭大多摒弃了大城市移到郊外,留下的是种族隔离更加明显的城市(由于种族和阶层)。

    在所有这些战后发展起来的美国大都市周围,卫星城由于种族和阶级力量得到了“很好”规划,同时具备了相匹配的学校区。

    毫无疑问,最富有的学校区吸引了最好的教师、校长和课程设计者,以及教育需求最强的父母,而最穷的城区和校区相对应的是最差的教师、校长,还有穷困的必须从事三份工作才能养家糊口的家长(他们几乎没有时间辅导孩子的功课)。

    与此相比,其他工业国家是根据学校提供的标准课程来提供经费的,而这些经费是从国家财政预算中拨付。

    美国总是愿意并希望公立学校成为改变一个人社会地位的媒介,贫困人群希望通过在公立学校学习提升自己,使自己有机会进入社会更高的层次。然而,因为经费筹集的不均衡性,现在美国许多地区早已今非昔比,公立学校很多时候得不到经费了。

    塔克补充道:“美国能够维持这个教育系统如此之长在于20世纪30年代是一个大批量生产占统治地位的时代。的确,我们在制造某些东西上效率十分高,我们那时教育着一批又一批可以从事大批量生产的劳动力,并向那些具有创造性的精英人才注入大量的资金。因此,如果你到一个私立经营学校或富人区的公立学校,你接受的教育更有利于创造力和创新能力的挖掘和培养,然而最差的公立高中仅仅提供给孩子们得到‘面包和黄油’的技能。如果现在也有很多能提供‘面包和黄油’的大批量生产的工作职位,支付不错的报酬,并且等在高中大门外,所有人过得也不会太差。”

    不幸的是,世界趋于平坦化,那些大规模生产的工作已经大量被自动化机器或外来人力资源所取代,对于没有知识的人而言,体面工作越来越少。比如,30年前,在许多美国城市,制造企业是最大雇主,而今变成了医药或技术研发中心。

    因此经费不畅、人员贫乏的高中学校走的都是死亡之路。“那里不再有未来,”

    塔克分析道,“因此,我们必须寻找一个能以更高水平教育我们年轻人的方法。

    如果你不提高他们的技能,那么低技能工人竞争的唯一途径就是降低他们的工资。“

    讳莫如深的秘密之五:教育资金投入的差距到现在为止,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国仍然在大学阶段教授理工专业方面和建立大学研究基地方面占有优势。“但是,随着中国通过其不断改善的中学和大学教育体系把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培养成材,”巴雷特说,“10年后,中国会达到与美国相同的水平。我们不是在标划体积的刻度,我们在教育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没有尽头,对于各种各样的新思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所以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是应平坦世界的要求,要么听凭对自然科学的投资下降。”

    英特尔公司董事长克雷格。巴雷特说:“如果美国的科技在将来还能够保持领先地位,不断创新并提供工作岗位,那么政府就应该对基础研究的投资负起责任来。”

    根据一个工作组2004年提供的关于美国技术创新对未来影响的研究报告,不幸的是,联邦政府拨给支撑GDP的物理学、数学和工程学研究的资金在1970年到2004年之间下降了37%.2004年11月,美国共和党主导的国会通过了2005年年度财政预算。

    其中为国家科学基金会编制的预算被削减了1.9%或1.05亿美元,而这个部门在联邦政府中的职责却是促进科学研究和资助更多更好的自然科学教育。当美国应该为国家科学基金会增加预算的时候,国会竟然砍掉了对科学研究的资助,历史会证明给我们看,那些人犯下了极为愚蠢的错误。2006年度财政预算在这方面的进展是细微的——2.4%的增长。能源部科技办公室——美国物理学研究最重要的资助者,在2005年只得到2.9%的预算增幅,在2005年仅增长0.9%,在扣除通货膨胀之后,实际上是一个“粗暴”的预算缩减。

    2006年1月,全国总工会发布消息说,总统发誓要努力改变教育研究预算减少的局面,我们拭目以待。我们该做什么?2005年10月,国家科学院和美国医学科学院发布题为《在风口浪尖上》的报告,这是由科学家和企业家组成的专门小组调查研究后得出的报告。该报告认为,为了21世纪美国的发展,在未来7年,美国联邦在研究领域的投资每年必须增长10%.它同时还推荐了几个新的研究补贴项目(每个项目在未来5年中每年获得50万美元的补贴),以资助大约200个最杰出的年轻研究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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